刘莲表情顿时一变,习惯性的开始掩饰真实情绪,就算知道对面看不到自己,也下意识的打理仪容仪表。
陈薇和傅珀对视一眼,见微知著,从这点细节上就能看出刘莲在家里活得有多累。
电话接通,刘莲还未说话,对面就开始一连串的炮轰。
“阿莲,你跑到哪里去了,别闹了快回家吧,医生说你子宫内膜本来就比常人薄,如果把这个孩子拿掉以后再要孩子都会影响胚胎着床,你吴阿姨家一家不嫌弃你,她儿子还愿意娶你,你回来好好跟人相处相处,如果愿意在湖城生活也没关系,两家人都是一个地方的,过年回乡都不用纠结去谁家,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对象了……”
刘莲开始还心平气和的听着,后来就开始倒不上来气,双拳紧握,最后终于受不了了。
“我绝对不会嫁给一个弓虽女干犯的!什么当成自己的孩子,那就是他的孩子,是他□□我留下的孽种!你转告他等着警察吧!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一口气好像把压在心里二十多年的气都抒发出去了一般,刘莲一句话说完就上气不接下气。
“呼……呼……”
陈薇连忙帮她拍背顺气。
刘莲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没有挂断手机。
足足十秒中的沉默,除了刘莲的倒气声,两头的人都是一句话没说。
但是大家都能感受到对面刘莲母亲的震惊。
足足半分钟之后,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小心翼翼的一句话。
“阿莲……你受了欺负,怎么不告诉妈妈呢……”
虽然这么多年双方有着些许矛盾,但是刘莲一听这话,眼泪瞬间就决堤了。
隔着手机顷刻间就哭嚎了出来:“妈!”
陈老爷子对陈薇和傅珀招招手,三人默不作声的把空间留给这对母女。
三人踮着脚走到外间,这才呼了口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陈老爷子人生经验丰富,见自己孙女表情愤愤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其实人家妈妈也没做错什么,他们那辈人对人生的规划和你们不一样。”
陈薇很为自己好友打抱不平:“那就能掌控她吗?”
“听她刚才那口气,就好像阿莲就不值钱了,人家愿意要她就要感激涕零的凑上去似的,这是新社会了,思想还这么陈旧!”
陈老爷子不像孙女这么偏激,“你试着从他们那辈人的角度客观的想想,作为母亲只要有孩子,几乎是从生到死都是放不下的,每一步走错了都有可能影响一生。”
“上学的时候不好好学习就考不上好学校,多学一些特长,以后就能有多种选择,怕交到不好的朋友会学坏也是无可厚非。”
“他们啊,殚精竭虑的恨不得一生都替孩子走,你可以不认同,但是或许这是他们能做到最好的了,只不过是管与不管的度很难掌握。”
两代人的观念很难互相认同,陈老爷子见说服不了孙女,也就不再说了。
后面的事傅珀就不插手了,她看的很明白,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陈薇见她从头到尾都是表情淡淡的一句话也不说转头就走,有些不解的看向爷爷。
“他们这些人啊,一生注定经历太多悲欢离合,学着心硬一点更好。”
……
傅珀刚挣了一笔卦金,也不着急找下一个有缘人,在正街上随着人流漫无目的走着。
这条街真的是大变样了,以前虽然也是主街,但是看着哪里都破破烂烂的,现在看上去就是处处新鲜。
传统的老式砖瓦房里卖奶茶和炸串,想想也蛮有意思。
而且让人惊讶的是整条十里长街上,竟然已经有了一个算卦的摊子,生意还不错的样子。
那是位于北城门刚进入步行街的城墙根上,一名50多岁的中年男人,看衣着打扮直接放到古装剧中都不违和。
旁边支着个帆,上面大大的毛笔字写着“算命测字,不准不要钱”。
此时这人正坐着小马扎上,给对面同样端坐在马扎上的年轻男女算命,手指掐算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
傅珀跟其他的吃瓜群众站在旁边听了一会,简单的理解了一下他所说的那些玄之又玄的话。
大致就是小情侣两人感情是没问题的,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唯一的阻碍就是双方父母都对他们孩子选的另一半不太满意。
这一番话说出来,对面两人简直把他当半仙了,表情中带着清澈的崇拜。
傅珀忍不住想笑,这两人一看就是刚成年的样,搁着哪个正常的父母也不能同意吧。
那算卦的中年那人被两人捧的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对着地面某处点头。
对方恍然大悟,拿出手机扫了旁边的收款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