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牧不假思索:“三千匹马,一千归刘豫州,一千归牧,剩下一千送往郯城。三千丹阳兵,牧挑选了五百人,剩下丹阳兵同样送往郯城。”
“至于那万余人口则留在广陵郡,由赵太守负责安置。”
“笮融掠夺的钱财,则分成四份,一份归刘豫州,一份归牧,一份归赵太守,一份送往郯城。”
“为表诚意,送往郯城的马匹、钱财和丹阳兵,由许中郎代劳。”
“若陶使君问起,许中郎可回复称:诛杀笮融之计,是牧与许中郎共同谋划。”
许耽的眼神,随着郑牧的方案逐渐多了惊喜。
“郑都尉,你真要将诛杀笮融的功劳分给耽?”许耽强忍内心的喜悦,语气也有些轻微的颤抖。
郑牧大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许中郎勿疑!”
有心在许耽面前树立恩威的郑牧,自然不会吝啬分享功劳,更何况这些兵马、钱财本来就要送往郯城,如今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
见郑牧是真的准备将功劳分给自己,许耽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喜悦:“郑都尉妙计诛笮融,耽佩服。待回了郯城,耽必在陶使君面前替郑都尉美言。”
让许耽跟着于兹去接收兵马钱粮,郑牧则是留在了内堂。
赵昱敛容:“郑都尉,可还有要事询问?”
郑牧点头:“赵太守治下的广陵郡,吏民殷富,牧颇为钦佩。然而牧自下邳入广陵,沿途所见兵备却是稀疏,故而生疑。”
赵昱捋髯而笑,颇有些自得:“兵备稀疏,是因为昱还兵于民;广陵殷富,除了地处偏南少战祸外,亦有昱重农桑、兴水利的功劳。”
“昱以为,广陵兵备耗费太甚,不如将其用于农桑水利,造福于民。”
郑牧蹙眉。
若是太平盛世,赵昱的执政方针堪称仁政典范,能让吏民殷富的官,才能称得上是贤官。
然而乱世之中,疏于兵备,却是取祸之道。
“赵太守,恕牧直言。”郑牧微微拱手一礼:“以民为本,不仅要重农桑水利,亦要精于兵备。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啊。”
“广陵少战祸,是因为之前的战祸多在淮河以北,然而如今淮南局势动荡,袁术杀扬州刺史陈温屯兵九江郡,又自领扬州牧。”
“袁术此人,虽然是四世三公袁氏之后,但其行径却跟匪类无甚差别。”
“昔日袁术为南阳太守时,横征暴敛,挥霍无度,士民皆受其祸。”
“如今兵败入淮南,又见广陵殷富,牧料袁术,必定会心生歹意。”
“牧又闻,袁术欺陶使君兵败颓势,在寿春自称徐州伯,有意替陶使君治理淮南县乡,与下邳陈氏也多有仇怨。”
“若袁术遣将劫掠广陵郡,赵太守又该如何抵挡?”
“慢藏诲盗,冶容诲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牧请赵太守,慎思!”
赵昱的笑容逐渐凝滞。
想到笮融也曾惦记广陵的钱粮,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
若袁术真的遣将劫掠广陵郡,兵备稀疏的广陵郡,如何抵挡?
想到这里,赵昱肃容行礼:“若非郑都尉提醒,昱几成广陵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