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说当时她烧得迷迷糊糊都还在叫妈妈,听得他心都碎了,即便如此,妈妈都毫不心软只字不提回国。
这次的比赛他这么想赢,除了想碾压易慎,也是为了争这口气,弥补遗憾。
“看来你对他很有信心。”沈逾的嗓音让她回神。
沈爰莫名想起易慎,突然有些复杂,“嗯…二哥会赢的。”
…………
沈爰到的时候已经来晚了,第一阶段刚结束,各个小组随顺序上台介绍自己的东西,然后进入测试阶段。
她没有去看台坐,而是就站在入口处阴影下悄悄看着。
先是看见了二哥的小组,她看见张家铭挂着牌子安稳坐在其中时,眼神触电般忽闪,下一秒去找易慎。
易慎就坐在离他们不远处,面色云淡风轻,好像完全不意外张家铭会出现在对面,甚至还没另外两个伙伴脸上愤懑的表情真实。
他淡定得过分了。
每个组别的构成人员都很丰富,只有他们三两人,像孤狼,在纷扰中格外突出。
比赛的人都十分投入,看台上来的观众也不少,沈爰站累了就悄悄上去摸了个边坐。
如她所料,二哥的项目准备完善,各个指标上看都是一骑绝尘的成绩。
反观易慎那边。
陈述环节都还获得一致好评,但是到了成品测验阶段,就出了问题。
这还是前方的工作人员回到看台和同伴交流时,沈爰听到的。
简单来说,就是易慎组的东西明显是半成品,完整度简直没眼看,可是即便是个刚刚成型的东西,它每一处细节的精致程度都已经超过了这次比赛想象的上限。
三个人能做出这样的东西已经是奇迹了。
他们组无法获奖是真,但是东西就这么埋没可惜也不假。
听到这样的话,沈爰的心里更是酸涩。
她望着远处站着,面对评委各种质疑和批评却依旧不卑不亢的男人,就像被塑料袋罩住头,呼吸一寸寸变得艰难。
有些东西,本该是他的。
她阴差阳错,间接地成了造成遗憾的罪魁祸首。
评委组宣告沈绰组获得本次比赛的冠军头奖,沈爰抿着嘴唇跟着鼓掌。
易慎坐在台下懒散支颐,盯着那一群人站在台上捧花领奖,忽然笑了。
沈绰领完奖带着组员下来,路过易慎的时候停下,颇有深意地来了句:“做不了可以弃权,拿一个半成品上来糊弄事丢不丢人?”
“不丢人。”易慎玩着手里的东西,“没你玩儿脏的丢人。”
沈绰并不知道张家铭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哼笑挑衅:“易慎,又不是第一次输我了,承认技不如人有那么难么?”
“不至于少个人,连东西都做不完吧?早知道多找几个人啊,抠门抠到最后一毛钱没落到。”
火药味无声蔓延,周围都不约而同地压下声音。
氛围陡然紧张。
沈爰察觉不对,嗖地站起身来。
易慎行事太傲,像团野火路过之处寸草不生,揽收所有名利。
上次的比赛,沈绰本想不计前嫌,跟他合作牢牢把头奖拿到手,让妹妹成功见到母亲,结果这人喜欢剑走偏锋,最后仅凭一人就夺走金奖,大获风光。
沈绰到现在还记得妹妹高烧时颤抖着叫妈的画面,叫他怎么看得惯面前这个狗?
“之前怎么说的来着。”他双手抄兜,嘚瑟起来:“以后见着你绰哥低着头走道,别老觉得自己是什么角色。”
易慎折纸的动作停下,紧绷的腮颊松弛下去,“沈绰,别太过了,我劝你。”
他缓缓抬头,即使坐着也依旧有压迫的气场,易慎忽然偏移视线,往沈爰的位置看了一眼。
短暂一眼。
易慎眯起眸子,语气拖出几分痞劲儿,对着沈绰一字一句道:“我听说你有个妹妹,叫…沈爰。”
他一笑瘆人:“对吧。”
沈爰愣在原地,后背刹那间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