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江延能悄无声息地回来,让原本错误的事情走向正轨,让这一切都成为它计划中的样子。
他宁愿墨倾不知道。
“后来他在西坞村待了九十年。可因为某种原因,西坞村最后一个人即将消失,这里危机四伏,我只能带着他去了东石市。”
“关于我存在的答案。”
井时眉宇掠过一抹疑惑,他想要追问什么,将心里生出的疑问说出来,可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如果他追问,他会下不去手。
匕在空中一顿,停在离他鼻尖三寸之处。白雾袅袅,持匕的人,隐匿在其中,隐约能见一人影轮廓。
江刻眼里闪过诧色。
可他自恢复记忆开始,就一直在劝说自己,要找机会向江刻下手,要让真正的江延回来,要让墨倾跟江延终成眷属。
他自有“江刻”的自我意识后,就不知为什么而活,所以在寻找自我的旅程时,他遇到任何线索都紧追不放,但仍旧一无所获。
自打从帝城出,“迟时”表现就不对劲。
江刻极轻地锁眉:“他如何回来?”
“是。”
不。
他活着,就是为了死亡。
第一次出现雾的时候,井时和宋一源悄无声息地消失,应该是井时安排的,他借着那次机会进了西坞村,并且做好了充足准备,等着江刻过来。
“是。”井时没有否认,“你还有什么愿望?”
刚躲闪开,那人又袭上来。
冰凉的雾气从四面八方笼罩了他,无孔不入地袭向他的肌肤,刺入他的血液和骨髓,他体内的寒气一点点被抽走。
江刻看着满地尸块,寻到人头所在处,半蹲下身去检查,刚确定此人死亡时间不两小时,打算迅撤离此地时,忽生异动。
匕一挥,横着刺向江刻的脖颈,可江刻一动不动的。
井时冷声说:“你死了,他就能回来。”
手电筒滚落在地,弥漫的雾气遮挡视野,江刻只得凭借直觉躲闪、抵抗。
所以他又想,他存在的意义就是献祭——献祭给江延。
“是。”
这个答案他不愿接受,所以他一直在竭力回避。
井时问:“什么答案?”
所以他策划了这一切。
江刻怔住。
顺着痕迹往前,碎块愈密集,渐渐拼凑成人形。跟碎块挨得近的,还有一个眼熟的背包,直接被蛮力撕开,里面的物品洒落一地。
直至他遇到了墨倾。
天地一片寂静,遮了所有光亮,此处像是被世间孤立了。
墨倾愿意跟江刻在一起,肯定是以为江延就是江刻。
“当然没有。”井时说,“江长官中弹后,虽未当场毙命,但命不久矣。索性那时我们现了西坞村,这里的居民医术高,与墨倾相比并不逊色,我死过一次,就是他们救活的。所以我们第一时间将江长官送到这里。”
不含丝毫情绪。
江刻不答。
“给他治疗的人,说过他会失忆,变成另一个人,这样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