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书把染上炼乳味的床被捂在怀里,就像抱着白糖一样,他埋进去闭着眼一下又一下嗅着。
不知过了多久,也可能是痛麻木了,他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想起刚刚生的事,顿时觉得有些滑稽。
他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白糖肯定也很不好受,易感期时a1pha的信息素本就是碾压omega的,omega信息素的浓度高了就变相等于a1pha的信息素浓度更高。
白糖,白糖白糖现在在做什么呢?有没有脾气?还有没有在哭?亦或者是笑着的?像自己一样。
蒋云书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他答应的那一刻,在这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中,在一生能够与几千万人擦肩而过的诺大世界,终有个人于他而言,他于白糖而言,都是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
是朋友,是家人,是伴侣,是绑在他脖子上枷锁的另一头,一辈子都无法解开。
这种比血缘关系更亲密、比白纸黑字更永恒的羁绊,让他感到安心。
以及无法言语的满足与欢愉。
眼前闪过白糖的笑颜,他不由自主地低笑了一声。
白糖被医护人员扔到了隔壁的omega隔离室。
他的确脾气了,不过是在自己的脾气,他快被自己蠢哭了,怎么激动起来没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呢!蒋医生现在该有多难受啊
可因为被a1pha信息素影响着,他现在的身体实实在在地在烫,没法自如地收放信息素。
过了15分钟,他才急迫地摁下了呼叫器。
林白昼用电脑检测了下omega隔离室的信息素浓度值,确定白糖没有再散信息素后,才打开门让他出来。
“林医生!我还要进去!”
林白昼就知道,他无奈地说:“白糖,医院有规定,两次机会,如果这一次也警报声响起的话,那么蒋云书这一次的易感期,你就没法再进去了。”
“我不会的!”白糖的眼眶还红着,他说,“我这一次一定好好做。”
再一次进到来,白糖小心翼翼得不行,可还是被另一边的a1pha瞬间就现了,“白糖?”
“嗯。”白糖迟迟涌上来的丢脸。
答应得太迟疑,蒋云书坐起身来,用指节敲了敲透明小窗,“过来,我看看你。”
“啊?”白糖下意识地擦了一把脸,理了理头,他觉得自己现在肯定不好看,便委婉拒绝道,“下次……下次再看吧好不好?”
要是平常的蒋云书,压根不会想那么多,只会想着不看就不看吧。
可a1pha在易感期也是非常敏感的,闻言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危机感与信息素一下子爆,他皱着眉问:“你后悔了?”
白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啊a1pha在说什么,他连忙凑到窗口,一下子对上了a1pha冷冰冰的眼睛。
omega被吓了一跳,心脏砰砰乱撞,他想,完了,怎么蒋医生连生气的样子都那么帅。他解释道:“我没有!别生气别生气我就是觉得自己现在不好看,所以”
蒋云书紧绷的肩膀放下来,他盯着omega的眉眼半晌,说:“好看的。”
白糖望着鞋面,不好意思起来:“谢谢”
隔着一扇铁门,窗子小得不行,两人都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睛鼻子嘴巴,甚至看不到完整的一张脸。
看着看着,白糖觉得这个场面实在是有些好笑,他忍俊不禁,憋了一会实在没憋住,眯着眼睛笑出了声,“这样好搞笑啊。”
omega一笑,蒋云书的心情就不由自主地跟着好起来,“嗯。”
这一个星期,只要白糖一有空,就往医院跑,在隔离室一坐就是几小时,肿瘤科的医生们总算是见到了蒋医生传说中天仙般的漂亮老婆。
周五下午,蒋云书总算是“出狱”了,主任让他周末别来了,就当给他放两天假。
这还是告白过后,两人第一次“坦诚相对”,连手都没牵。
白糖觉得有点尴尬,他瞟了眼a1pha面无表情的脸,觉得蒋医生可能并不觉得。
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微妙起来,宛如摇晃过后的柚子气泡水,密密麻麻的小气泡涌上来又一秒爆裂开。
这种相敬如宾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易感期时的蒋云书压根没有休息好,前三天晚上脑袋疼得根本睡不着,只有白糖在的时候才能稍微放松一会。
于是今晚的他早早地和白糖一起上了床,积累了几个月的疲惫,实在熬不住了。
“关灯了。”蒋云书说。
白糖乖乖躺好,“嗯”了一声。
身侧的床垫下陷,他感受到a1pha躺在距离自己一个拳头的位置,被子被拉高,随后又伸过手来替自己掖了掖。
一时间无话。
白糖的视线里渐渐出现了a1pha立体的轮廓,他莫名觉得这个画面有些熟悉感,他眨了眨眼睛,想起是蒋云书主动握住他手的那次。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蒋医生已经是他的男朋白糖的胡思乱想猛地刹住了车。
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那你来喜欢我吧。”
“好。”
白糖反反复复地咀嚼着这句话,太模棱两可了,蒋医生会不会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
最难以迈出的一步、最难以启齿的告白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大胆露骨的话是这个不知死活的omega不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