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三叔也是,随便派两个人来就好,干嘛这么兴师动众的!”
李仲麟小尾巴顿时忍不住翘了起来,
嘴上说的客气,脸上的得意之情却溢于言表。
然后扭头看向一旁出来的李玄:“长青兄,我三叔估计是知道你跟我们同来,才会这么热情。
不然我一个晚辈,哪里值得他老人家这么大的阵仗?”
话是这么说,但你那傲娇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对于李仲麟这个三叔,来之前李玄就听他说起过,
江南西道布政使,从二品的大员,
同时也是他们江夏李家如今从事官场的人中官职最高者。
即使在整个江南西道官场,
也是能够稳稳排在前三的高官,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那都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有这么一位叔父给他撑场面,
也难怪李仲麟会嘚瑟。
“仲麟兄自谦了,想必这是令叔想念你,才特意派人来接的,
毕竟令叔父在外为官,与你也有多年不见了。”
“哪里哪里,”
听李玄这么一说,李仲麟就更得意了:
“虽然我小时候三叔就十分疼我,
但我毕竟只是一个晚辈,随便派几个人来接就好,哪里有得着……”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因为这时候船只已经缓缓驶进码头,码头上的情景也更加清晰,
这时候他才看清楚,
原来码头上迎接的众人,接近一半都是头戴方巾,身穿儒衫的文人士子。
李仲麟脸上的表情顿时僵在了那里。
如果来人都是些小吏帮闲乃至乡绅富商之流,
还有可能是他三叔派来接他的,
但这么多的书生,显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毕竟同为士林中人,
对于文人士子的傲气他自然再清楚不过,
想当初他们在家乡的时候饮酒论诗,指点江山,连朝中衮衮诸公都不放在眼里。
少年意气,恃才傲物,谁服谁啊!
他就算再怎么自高自大,
也不会认为自己有这份号召力能让这么多的文人士子前来接船。
别说他区区一个普通西南举子了,
就算他那位两榜进士出身,如今已经牧守一方的三叔也没这么大的脸面。
所以这些人到底是为谁而来,那还不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