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动物们坐成一排,看着日出,顺便把留给狗哥的糕饼都吃光了。吃完之后,互相问,“狗哥醒了吃什么?”
“他不是挺有本事吗?”报喜比较乐观,吃都吃了,还能怎的。“让狗哥自己去流香居吃呗。”
“那我们呢?”
“我们在这里等着鹏哥回来啊。”报喜说,“狗哥那么厉害,我们跟着会拖累他的,咱们跟狗哥多说点他爱听的话,让他回来给咱们再带点。”
“好呀。”
狸奴听大家聊天,便将他珍藏许久的咸鱼干拿出来,嚷嚷着要烤,因为从昨天见过世面之后,他现烤了之后更好吃。要紧的是,从哪里找火源去呢。“哪里有火啊?我想要火,可是这崖上没有火源。”
他自言自语,一个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来,“这里有火,要么?”话音刚落,一簇小火苗就飘到狸奴眼前来。
火苗映在眼睛里,欢快的跳跃。狸奴仰头,对上快活林里掌事小姑姑桑染的笑脸,高兴起来,这姑姑也是抱过他的啊,“太好啦,请姑姑借火给我。”
桑染小姑姑的笑脸消失了,表情十分严肃,声音也凶巴巴的,“小猫崽子,我说有火你就真借啊,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想法的!”
“……?”
狸奴纳闷,姑姑今天好凶。前后左后看了看,现八百里阿骊都不见了。忙慌慌张张站起来,原来哥几只都站在桑染姑姑身后,垂头耷脑,看着格外丧气。
哦对,桑染姑姑身边,还有三位脸熟的小姑姑。
狸奴看不懂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仙人崖来了这么多姑姑,一本正经的。
认识狸奴的桑染很无奈的摇头,“你们几个胆子也太大了,还乔装打扮跑去流香居?那地方是你们能去的?”
她一把提着狸奴的后脖颈,将他提去和报喜站一块儿。报喜脑袋耷拉在胸口,八百里和阿骊站在报喜的左右,手上都被串绑着绳子。狸奴手里还捏着小鱼干,一下子哭起来,“喵喵喵,姑姑我错了不要绑我!”
崖上此刻总共四位小姑姑,但只领头的狸奴最熟。桑染,是从前在快活林管理他们这些散兽的,他没化形时,桑姑姑经常带给他小鱼干。狸奴没别的招儿,只好哭的稀里哗啦。桑染姑姑果然心软,摸摸狸奴的脑袋,“周大姑姑,我的师尊,她知道你们昨日没守规矩。是她要见你们,我也没有办法。不过别担心,没出什么大错应该不会罚的很重。”
报喜听得直哆嗦。如果是姓周的小姑姑,倒也罢了。但是姓周的大姑姑,月半岛上便只有一位。他可是见多识广的鸟,自然知道周大姑姑是桑染姑姑的师尊,一个绝对不能得罪的大人物,是月半岛上所有宗师当中,除了林大姑姑之外,八堂部最有前途的女修。报喜吃过周大姑姑不少瓜,大都赞她行事果敢,雷厉风行,颇有当年先掌门的风范,没准就是临仙派下一任掌门。所以从这个层面讲,宁可得罪鹏哥家的林大姑姑,都不能得罪周大姑姑。
可是,他们怎么就得惹到周大姑姑了?她那样的大人物,不可能去关心灵兽们的吃喝拉撒,便是灵兽们日日撑长脖子,都不配见到她的。
狸奴也被绑了手串在阿骊后面,看着报喜浑身抖,便跟着抖。桑染又道,“哎,不是说五只?怎么少了一只,上哪儿去了?”
小动物们垂着头,不说话,不可以出卖同伴。做人做兽,都要有原则。大家都在心里默念,狗哥你继续睡,千万不要醒来。
这默默的祈祷也没什么用,因为就这么巧,晏昭从洞口走出来,伸个大大的懒腰,哈欠连天的,眼睛都还没有睁开,气哼哼的骂,“你们好吵,老子睡得正香,都叫你们吵醒了!”
桑染:“……”
晏昭才意识到不对,看平台上这么多人,懵了,“这……什么情况?”
别问,问就是被绑住双手提溜去快活林审判的下场。
晏昭稀里糊涂的,睡意都没消除,连同另外四只被掌事女修捆到快活林听诫台问话。因为昨天的事情暴露了。果然,不听报喜言,吃亏在眼前啊。
听诫台方方正正的,也没有其他人在。就晏昭他们老老实实站成一排,听桑染示下。桑染姑姑手里拿着长长的藤鞭,走到狸奴面前,说,“你们如今仗着姑姑们的宠爱,越的没规矩了。这回师尊要亲自教训你们,谁也保不了,大家自求多福吧。以后可别再犯了。”
“一顿饭而已,至于吗?要打要杀,搞得就跟刨了你临仙派的祖坟似的。”晏昭不满,出言辩驳。
“……”桑染语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畜生,“你……”
报喜偷偷拽晏昭,示意他别说了。晏昭哪里肯听他的,据理力争,“既然化了人形,为什么不能吃人饭?你们做个人吧!”
“……”
桑染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她原本就不是个善辩的,性子也软,气势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月半岛上的小动物们虽然眼界不宽,但基本都是被善待的,除非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闯下什么滔天大祸。他们几个吃顿饭,原本也没有人现,也或许现后姑姑们觉得无伤大雅,至少不会让他们被捆了双手上听诫台挨打挨罚这么严重,横竖在快活林里掌事的善良的桑染就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不是她要怎么样,是师尊要立规矩。这点子事不知道怎么就叫师尊知道了,她向来和仙人崖那位林师姑不大对付,正好拿来作伐子。师命难违,桑染还担心自己因为管理疏漏,被师尊责罚,哪里顾得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