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着眼看张良，愤愤不平得很：“你一共才干活多久，就想着要云游四海？再等个四五十年吧。”
张良：“…………”
胡亥扭头，继续和始皇帝念叨：“最后还是我拉着他抵足而眠，相谈数日，才将子房劝留下来。”
张良欲言又止：“不是……”
嬴政好奇道：“抵足而眠？”
胡亥随口道：“就是一起躺床上看星星，看月亮，顺带一起谈谈心嘛。”
嬴政：“…………”
他忽然不担心胡亥婚事，转而开始担心胡亥有没有龙阳之好了。
张良似乎察觉到始皇帝复杂的心情，连忙开口解释道：“公子素来喜欢这般闲聊，与任嚣也这般过。”
胡亥点点头，像是报菜名般说出口来：“不止是张良和任嚣，还有赵佗、喻良、周文……对了，上回韩信和钟离眜过来时也有过，还有许服也是。”
“许服才搞笑。”
“刚开始死活不肯，我把他摁在床上才老实……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嬴政：“…………”
许服：“…………”
知道真相的官员们：智熄中。
嬴政嘴角抖了抖，默默选择转移话题：“走吧，去瞧瞧你吹嘘了半天的交易中心。”
胡亥瞬间回到正事上。
他正了正脸色，立马请始皇帝上车。胡亥吩咐车队前进以后，策马跟随在车厢旁。
嬴政惊奇地看看胡亥——昔日骑马像是要命的家伙，竟是稳稳当当骑在马背上，跟随着马车前进中。看他潇洒随意的架势，已难寻当年对着马匹都是干瞪眼，被小马驹吓一大跳的模样。
到底是……长大了。
嬴政感叹半响，便见胡亥驱马上前，与许服一通交头接耳。
两人头首相碰，姿态亲密。
嬴政面无表情地看了半响，忍不住闭了闭眼——长大个屁。
胡亥还不知道自己挨了骂。
他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尖，对上许服关怀的目光：“没事吧？是不是昨日太过激动没睡好？”
胡亥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笑了笑：“毕竟都六年没见到阿父了，心下有点激动。”
“对了，都准备好了吗
？”
“准备好了。”许服点了点头，轻声道：“等到天色暗了，得了信号就开始。”
胡亥嘿嘿一笑：“好！”
他握紧了拳头，斗志满满：“咱们要争取一战成名，嘿嘿，然后，哈哈！”
胡亥仿佛已经看到无数中原商贾，富人游士涌入南方三郡的景象，偷笑得如同掉进米缸的小老鼠。
许服侧首看着胡亥。
她眉眼弯弯，嘴角上扬：“一定会成功的！”
胡亥重重点头：“没错！”
在他的带领下，始皇帝嬴政并官员将整个交易中心参观了一遍。
长相穿着更有区别的异族人在期间走来走去，用着蹩脚的秦语讨论价格和产量，预约船只或者队伍，整个交易中心看起来欣欣向荣。
嬴政在异族人的摊贩前停下脚步，惊讶地低头看着各种奇奇怪怪的香料和瓜果，最后落在一个长相古怪的紫色果实上：“这是什么？”
胡亥看了眼：“伽子。”
伽子也就是后来的茄子——在不少地方的方言里还留下伽子的读法。
眼前的商人是从古印度而来，带来的第一批特产便是伽子。
嬴政：“……朕怎么没见过？”
凡是见着稀罕好吃的东西，胡亥都会往回送上一份——却是没见过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