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众人提及的张良,日子过得还算舒适。
排除掉实在讨人嫌的周罗以外,其余乡民还是比较好接触的。
张良没有松懈,而是提高警惕。
明明说张耳与其家人会尽快回来,连着三天却没有出现不说,看守自己的村民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张良咬着手指,努力思索。
正巧大门“咯吱”一声,拎着食盒的乡民从门外走了进来。
张良迅速放下手,像是刚刚回过神般看向乡民。
乡民将食盒搁置在几子上,利索地打开盒子,三道热菜连同白粥依次摆好:“张郎!听大夫说你身体好得差不多了,膳夫还特意给你加了道肉菜呢!”
张良看了看菜色。
除去前两日吃过的酱菜炖豆腐,韭菜炒鸡蛋外还有一道菘菜肉丸子。
不得不说,这里吃的是真好。
张良决定先用完膳,再来思考接下来怎么做。
煮得有孔的豆腐吸满了酱菜的咸香,吃起来别有一番资料;嫩嫩的鸡蛋一口一块,吃得完全停不下来;至于菘菜肉丸子更是极品——劲道且吃不出一点腥膻味的猪肉劲道Q弹,配上水嫩嫩的菘菜干完一碗饭那是轻轻松松。
张良心满意足的享用完晚餐。
紧接着他放下象箸,带着点期盼看向乡民:“请问这位兄台……”
乡民被
吓了一跳,瞬间站直身体。
他连连摆手:“张郎,张郎!不,不,不必这么客气。”
张良抿了抿嘴,眉眼间皆是愁色。
人总是喜欢美的事物,而人也能抵抗美的事物。起码见识浅薄的乡民瞬间举足无措:“张郎,您是怎么了?哦哦……您是想找张生是吧?张郎您放心,有了消息咱们会立马告诉你的!”
张良叹道:“许是找不到人?”
他低垂眉眼,黯然道:“其实我早有预感了……既然如此,我也该离开了。”
守卫的乡民表情一僵。
他连连摆手:“张郎何必如此着急?现在外头天寒地冻的,哪里是离开的好时机?等开春以后,你再走也来得及。”
张良摇摇头:“那我得叨扰你们多久?”
他叹了口气:“我还是早早走吧,这都快过年了还要劳烦你们照顾我。”
乡民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想来张郎知道,也肯定乐意您在咱们这里养身体的。”
张良蔫蔫地应了声。
等乡民刚刚离开,他又忍不住咬住手指。张良细细回想乡民的话语,轻轻啧了一声。
张耳,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
张良思考良久,也尚未得出答案。他往后靠在被褥中,暗暗下定决心:“果然,还得再探听探听风声才行。”
接下来的几天,张良也是这样做的。
虽然村民口风颇紧,但架不住文化水平不太高,多多少少还是漏了些口风。
接下来张良花了四五日时间,勾勒出大概情况。
紧接着他发现自己麻烦大了——首先他随口提及的张耳和陈余两者,他们不但在这座村庄内扎根,而且还经胡亥公子上举入仕,尤其是张耳竟是从县令已晋升为郡守,前途非凡。
而自己居然说与张耳相熟……
张良百分百确定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将自己送官,而是扣留在村内。
要说到此为止,张良还算冷静。
甚至他暗暗鄙夷两者的粗心随意,准备让乡民放松警惕后就立刻出逃。
偏偏张良很快得到了第二份消息。
他身处的村庄竟是那位胡亥公子的封地!据说因胡亥公子年幼,所以封地的警戒管理之事皆由內史蒙恬操办……也就是说村庄附近的卫士皆是始皇帝跟前的卫士!
逃?怎么逃?要如何逃?
在确定自己身份暴露,还被秦国卫士包围后张良眼前一黑,心都凉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