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眼神古怪:“…………”
嗯,结实,真的很结实!
拿城墙料造粪坑……这些乡民也是妙人啊!
既然乡民都以造城墙的高规格造粪坑,胡亥也不再停留围观。他叮嘱几句以后,和公子高几人有说有笑的往回走,乘车返回咸阳宫。
远远,一双眼睛注视着马车离去。
等马蹄声彻底消失,那人才拉起帘子:“张耳兄,咱们逃吧!”
张郎,又或者张
耳盘腿坐在席上。
他没好气地挥挥手,示意好友拉上帘子:“逃什么逃?怕是我们刚刚走出去,就会被卫士逮个正着。暴露身份怕是要当场入狱,不暴露身份也有可能被充足奴隶,到时候真的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好友陈余也盘腿坐下。
他无聊地拨弄屋内的烧水炉子,无奈叹气:那现在怎么办?你真要去做那黄毛小子的门客??()?[()”
张耳深深叹了口气:“……”
他按了按太阳穴:“谁知道能出这等事……那公子胡亥说让我回来先考虑,要是愿意的话再给他消息……我,嗐,陈兄,你说怎么会有这等事?”
陈余也是无奈:“天知道啊!”
他搔了搔头,又想起胡亥的个头来:“那孩子瞧着只有八九岁?九十岁?不会又是个甘罗吧?老天爷怎么就对秦国这么好?”
张耳和陈余都曾是魏国人。
张耳更是曾为魏国公子无忌的座上常客,待秦国灭魏以后他也遭受追捕,幸亏得了幼年好友陈余相助才逃出生天。
好日子没过多久,他们又遭人举报。
两人不得不更改名字,又在其余好友相助下逃离魏国故地,辗转多地都没寻到落脚的地方。
听闻张良正召反秦人士试图刺杀始皇帝的他们,索性逆行而上,秉承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路来到周家屯。
这里距离咸阳城极近,民风又很是朴实。
原本只是打算落脚一段时间,顺带联系张良的张耳和陈余也忍不住心生欢喜,在这里住得舒舒服服。
即便如此,他们反秦复魏之心也尚未熄灭。只是还没等两人联系上张良,却先碰到周家屯被划拨给某人成为食邑,连带他们以及家人的名单也被列入其中。
现在的身份,是朋友准备的。
要是他们出逃又或是被查出身份,那后果……张耳和陈余这些天急得抓耳搔腮,头痛欲裂。
最让他们没想到的还有胡亥的邀约。
陈余双手抱胸,睨着张耳道:“我是不同意。”
张耳沉默良久:“我看还是婉拒了吧?”
话音落下,门外传来女人的叹声:“要我说,做门客也挺好的。”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穿着素色深衣的中年女人走入房内:“魏国已亡,如今的天下都是始皇陛下的。看张子房刺杀多回都未成功,要我说指不定老天爷都站在始皇帝这边。”
陈余郁闷:“嫂夫人何故涨他人威风。”
张耳妻子出身富户,熟读诗书,自有见识。她双手合上大门,跪坐于席:“事实如此,不是吗?”
张耳妻子又看向张耳:“当年信陵君看重你却也没有给你一官半职,让你施展抱负。后来你一心想要重建魏国,不也是为了能够出人头地吗?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你确定你舍得?我怕你日后会后悔!”
张耳闻言,登时脸上泛红。
()陈余见状,摊了摊双手:“张兄,我没你聪明!这事我就都听你的,你说跑咱们就跑,你说留咱们就留!()”
张耳沉默无声。
良久以后,他重重一掌拍在大腿上:……先留下。反正公子胡亥也让我考虑几日,我们再观察观察也来得及。?()?[()”
接着一段时间,胡亥每日都来转悠一圈。
头日他让人造好了粪坑,次日搬了名为践碓的东西到村里,而后又遣人运来三座大石磨,第三日确定粪坑已经晒干后让人将秽物全部堆入其中,着人每日查看并记录情况,顺带还将妇人聚集一堂仔细讲解了践碓和石磨的用法。
从坚硬难吃的麦饭到绵软蓬松的麦饼。
吃完这顿美食的乡民望着胡亥,像是看见了天上的神仙一般,态度从一开始的质疑到怀疑,到现在的崇拜,仅仅也就三天。
第四天,胡亥唤来三百百工。
他先询问工匠们各自擅长的部分,而后将他们分为数组。紧接着胡亥唤来第一组的工匠,将图纸交予众人手中:“你们负责制作的是铁瓮和宽犁铧,谁先做出来,谁就是屯长。”
工匠们倒吸一口凉气,双目放光。
他们虽然搞不懂什么是铁锅,但对屯长职位势在必得,立马凑在一起琢磨起此物来。
胡亥又唤来第二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