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听说南徐山庄被灭门一案，肃行王也参与过。”墨瞳道：“所以他才会被配至兖州去的吧？”
慕怀元答：“是，此前父皇还派我来陇州阻止他，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我不太能理解。”墨瞳故作百思不得其解之状，“肃行王作为护国有功的功臣，又受皇上器重，却为何要来蹚这趟浑水。区区一把玄铁剑，当真值得他如此吗，哪怕断送了前程。”
慕怀元沉默片刻，“肃行王行事一向我行我素，别人很难猜透他的心思。”
墨瞳又问：“若是雍王，当会如何？”
“我？”慕怀元一愣，转而看她一副期待着答案的模样，他便思索了一会儿，“像你说的，区区一把剑，我自然是不会为了他做这种害人害己的蠢事的。”
“确实很蠢，而且相较于其他人，他只是蠢得更明显而已。”
慕怀元听她这话似乎还有话外音，便问道：“此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怎么突然提及？”
“就是觉得有些地方很疑惑，也认为事事有关联。武林动乱因为一把玄铁剑，闹得血流成河，但就前几月江湖中各大门派被骗聚集在此，也死了好些人，有人说是南徐山庄的鬼魂来复仇了，可我却不信这世上的鬼神，当年争夺玄铁剑是一场阴谋，如今自然也是，有人想要借此机会除掉其他门派。”
“确实可能如此。”
“本来如果只是武林之中的争端也就罢了，偏偏因为肃行王的介入，这就相当于朝廷都牵扯进来了，事态也就变得复杂许多。然慕怀庆又与凌绝教牵扯上关系，那答案就好像变得简单了许多。”墨瞳继续说，“想来朝廷里肯定是不止慕怀庆一人与凌绝教有关系，他只是太过急功近利而被人利用了，肯定有比他藏得深的。”
“你的意思是皇宫内部有凌绝教的奸细？”
墨瞳看了他一眼，“必然是有的，我在想，肃行王或许会不会跟凌绝教也有关系。”
“应当是不会的，肃行王虽性格乖张，但他十分痛恨凌绝教，应当是不会与凌绝教为伍的。”
墨瞳哼了哼，“你自然要比我更了解肃行王的为人，既然你都说不会，那就应该不会。”
“而且就慕怀祺在南徐山庄被凌绝教的人包围来看，如果不是朝廷中人，又怎么会那么清楚地知道他的情况，慕怀祺又不是什么宵小之辈。”
慕怀元淡道，“你的意思是那奸细就在我们周围？”
“或许是呢。”墨瞳道：“先不说有凌绝教的奸细，现在大家身边危机重重，谁又算得到会不会遭遇背叛呢？”
慕怀元对上她的目光，倏地笑了，“你说的是，不过至今我总算明白父皇不止封你为将军，还如此重用你了，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雍王殿下说笑了，如今只是分析现况，问题还没解决呢，等我除掉凌绝教的那天，雍王殿下再夸也不迟。”
慕怀元乐出声，“是是是。”
涂卓这两日都没回知府，所以都不知道墨瞳回府了，他一回来听说此事就紧着去找了墨瞳。
“属下这两日都在外面调查，都不曾知道将军回府了，将军的伤可好了？”
“都好了。”墨瞳问：“你这两日都在查什么？”
“属下在查凌绝教右使的下落。”
现在还不是说出凌绝教右使就是东方玉兰的时候，墨瞳转而道，“你先别查凌绝教了，眼下我有别的事情要你去办，我托汪大人回趟京城，我想你护送他出城。”
“是，只是当下出城会不会惊动凌绝教？”
“要的就是惊动他们。”反正无论如何凌绝教都会知道，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放心吧，凌绝教暂时还不敢对朝廷的人做什么。”
“好。”涂卓应声后又禀报情况，“属下近来在薛河家现有凌绝教的人在暗中监视。”
墨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慕怀元去找过薛河，既然有意提起当年的事情，想必他那儿是有些线索的。
涂卓离开后不久，东方佑便来了。
送别汪子旭时，墨瞳把信交给他，“这个一定要交到皇上手上。”
“放心吧，我一定不负所托。”
说罢，墨瞳叮嘱涂卓，“路上多注意些，一定要确保安全了，你再返回。”
“属下明白。”
“那赶紧走吧。”
目送马车离开后，墨瞳也没回府，转而出门了。
高晖和魏杰说明了情况后，高晖道：“殿下，这位将军无论做什么事情永远都不同您商量，想让汪大人回京觐见皇上，就直接做了，您还在这儿呢，她这样颇有几分越俎代庖的意思。”
魏杰闻言便抬头看了眼慕怀元的表情，后者依旧表现得平淡无奇，看不出任何情绪。
东方佑却冷嗤道，“她堂堂一个将军，皇上亲封的，而且她来陇州城也是皇上派遣的，难道连让人回京觐见的权利都没有了？何来的越俎代庖之说？”
“……”
高晖被怼得哑口无言，但也惊奇于东方佑竟在为对方说话。
慕怀元细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淡道，“阿佑这话不错，她有她的任务，我们有我们的任务，她让人进京面圣自然是要汇报情况，就好比我要派人做什么自然也不必与她商量，这不冲突。”
“是，是属下多言了。”
慕怀元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二人退出房间后，魏杰道：“你这说话不过脑子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高晖却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我说的难道不对吗？那位女将军就是仗着自己是皇上亲封的将军，所以才敢谁都不放在眼里，自打咱们来了这儿以后，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态度！她从来没把咱们谁放在眼里过，只是我想不明白，怎么将军突然帮他那个庶妹说话了！”
“对不对你都不该多嘴，有些东西你以为王爷不知道吗？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行，由你嘴里说出来不会显得你有多聪明，反而只会显得你自作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