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瞳回房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她又起来打磨自己的贴身暗器。
依照如今东方佑这般盯着她,恐怕她得稍稍改变一下自己的对策了,原本昨晚她是打算试探看看那右使,可没想到东方佑突然出现,接着就连那凌绝教尊主也出现了。
但是这么一来,也说明其实他一直都在暗中监视着所有,昨晚那种情况来得真挺凑巧,除非是他神机妙算,否则他肯定一直都在周围。
而且就东方佑说的那番话,想来他也不知道凌绝教尊主是谁,或许……
墨瞳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她下意识地握紧手里的匕,别有深意地眯起了眼睛。
“今日那东方未曦在房里从来没见出来过。”高晖道:“倒是东方将军在外面查了一天的案子。”
“查了一天的案子?”慕怀元本在看书,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
高晖颔,“就是刘三一家被杀的案子。”
慕怀元面无表情地翻阅着书,但余光却能觉察到高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想说什么。”
高晖抬眸看慕怀元一眼后随即又低下头去,躬身抱拳道:“王爷,恕属下多言,属下总觉得近来东方将军与其那庶出的妹妹走得特别近,就这次去调查刘三案也是因为东方未曦。”
慕怀元面不改色道:“你也说了,他二人是兄妹,走得近又如何?”
“可是……”
魏杰看出慕怀元并不想深谈此事,便出言打断高晖,报告道:“王爷,属下等人近日在城中搜遍了,却不再见那两个来历不明之人的行踪。”
“他们已经露过面,近来必然会更加谨慎,你们找寻他们的踪迹时收敛着些,多潜伏在人多的地方,总会现些什么的。”
“是。”
离开慕怀元的书房后,高晖道:“方才你怎么不让我把话说完啊?”
魏杰无奈地看他一眼,“你难道没有看出来王爷并不想谈此事吗?”
高晖皱起眉头,“可眼下这情形,万一要是东方未曦将将军拉拢了过去,那还得了?”
魏杰沉思片刻,道:“以王爷和将军的关系,我想王爷自是有想法和计划的,无须你我操心,你我二人还是先将王爷交代下来的任务完成为妙。”
高晖叹了口气,“如今那二人就像是隐遁了一般,咱们该上哪儿去找啊?”
“就像王爷说的那样,去人多的地方,只要他们是人,他们就不可能总藏在阴暗处不接触人群。”
高晖听之觉得有理,便听了他的计划。
夜里,忽的狂风大作,吹得门窗哐哐地响,墨瞳躺在屋里都感受到了凉意,她拢了拢被子,点点月光透过纸窗映射到屋内的地面上,不过片刻,光影便被一团漆黑给覆盖住了,那团黑影似乎还在移动,朝着床榻的方向。
墨瞳侧身躺着,面朝里,她微眯着眼,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
她能确定是有人潜进来了。
尽管那人的脚步克制得极轻,但她还是早就察觉到了。
她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但有一点能确定的,就是对方绝对是个高手。
能这么悄无声息地闯进她的屋子。
倘若是冲着她来的,那对方一定是打听清楚了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准确地就找到了她住的屋,当然也不能排除对方就是在这府里的人。
墨瞳冷静地分析着,就在那团黑影覆在了她头顶时,她迅一个翻身,因为从以前当特工时就留下的习惯,哪怕是休息也要兵器不离身,所以在翻身的瞬间,精致的匕就从袖袋里溜出掌心,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着精光,她动作迅到对方都没来得及反应,那锋利的刀刃就已经横在脖颈之下了。
不等对方开口,墨瞳便皱起眉头,本欲问对方是谁,但在瞬间嗅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清香时,就已经不用问都知道是谁了,她有些不爽,反而是认出对方以后,还故意将匕往对方修长的颈项贴近,都快挨着皮肤了。
“你有事没事儿?大半夜的跑来吵我睡觉?信不信我真的一刀下去?”
慕怀祺无赖地轻笑一声,“夫人不舍得的,若是真要一刀下去,方才也就一气呵成了不是?”
“……”墨瞳翻了个白眼,收回匕,“你挺嘚瑟?”
慕怀祺抓住她要收回去的手,冰冰凉凉的,他细不可察地蹙眉,捂住了她的手,似要让她温暖些,他抬眸凝望着墨瞳,屋内虽有月光,但却不能将人照清楚,将明将暗间,慕怀祺那双黑眸亮得惊人。
“不是嘚瑟,而是无奈。”慕怀祺轻叹,“白日里现不得身,只能挑在这种时候来见你,明明你我二人是昭告过天下的正经夫妻,如今却是只能这样见面,为夫心里是说不出的苦。”
墨瞳抿唇,“你我二人见面也不急于一时,待到除掉那些该死的人后就好了。”
慕怀祺目光深情地凝视着她,叹道,“可是我实在是太想你了。”
每每躲在暗处瞧见她和别的人谈论各种事情,亦或是她独身一人去见公孙南,与她做交易,或是看到东方佑如何想尽办法地去接近她时,他恨不得当即现身杀了东方佑,简直卑鄙无耻不要脸!
墨瞳微顿,她垂下眸子,其实她也是想他的,平日里倒还好,因为有事情可忙,但一到了夜里,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脑子里不自觉地就会冒出慕怀祺的身影,想起他那副无赖却英俊的面孔。
“可我们有任务在身,得分清轻重缓急……”
“唉。”慕怀祺又是一叹,“论有一个过于理智的夫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墨瞳:“……”
她从前身为一个特工就是如此,任务比天大,只要有任务在身上的时候,其他的一切都得往后靠。
这习惯怕是难改。
“我也很想你。”墨瞳说,“但是既然我们答应了你父皇要完成这个任务,就不能半途而废,若是现在因为你我二人的情感,而导致所有计划功亏一篑的话,那之前的那些就都白费了。”
慕怀祺终于展颜一笑,他握住墨瞳的手温声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些解释,我只是想知道你也想我就够了。”
墨瞳闻言有些脸红地低下头去,她本不擅长谈情说爱,在慕怀祺以前,也从来没有过,而且慕怀祺还要比一般人更懂风情,这就导致她有时候实在难以应付对方的抛来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