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聚在书房里为了商议薛河被公孙南偷袭的事情。
“凌绝教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依各位之见,该如何呢?”
汪子旭跟肖宗义都不太好表自己的想法,毕竟在场的还有比他们官高的,他们所说的最终也不一定会被采纳,最主要的是,将军这么问那就肯定是有想法了的。
汪子旭跟着墨瞳在西州府待的那段时间,也差不多快摸清她的行事作风了,她要做什么一开始从来都不会先跟别人商量,每每都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去询问他人的想法,既不赞同也不反驳,结果总是让人吃惊。
所以她这么问,恐怕要问的不是他和肖宗义,而是另外两位有话语权的。
慕怀元平静地问道,“未曦,你是不是有想法了?”
“当然有了,但我还是想综合一下大家的想法。”
“不然你就先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
墨瞳也没有拒绝,大大方方地说,“领人去攻打凌绝教。”
“什么?”
不止慕怀元,另外几人也都有些惊讶,毕竟他们印象中的墨瞳永远都是一副冷静理智的姿态,绝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做出冲动抉择的。
慕怀元看着她,“未曦,你……”
“怎么了?我这么想有什么不对的吗?”
慕怀元道:“你既然是这么想的,昨晚又为何要放走公孙南?”
“我是觉着留不留公孙南都无所谓,杀了他对咱们又没什么好处,还能换到一瓶解药。”墨瞳懒懒一哼,“一个这么大的教派,竟然要沦落到堂堂一个教主来杀人了,要么就是凌绝教快不行了,要么就是公孙南快不行了。”
几个人都没法反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墨瞳扫了他们一眼,继续说道:“我很早就想攻打凌绝教了,尤其是得知慕怀祺死在了南徐山庄密室时,那一刻我是恨不得马上屠了凌绝教的老窝的,但是理智控制住我了,理智告诉我时机不合适,要不然慕怀祺等于白死了,我绝对不能做那么愚蠢的事情,所以我一直在忍耐,直到昨晚薛河被公孙南袭击,我现一味的忍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那我又何必表现得这么大度,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凌绝教做的那一桩桩害人的事情,不管是作为大夏的将军还是个普通人,我都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这次我也不过就是想给他们一个警告,并非是真的要跟他们打。”墨瞳看向慕怀元,“如果按照我以往的作风,我是不会跟你们商量我要做什么的,但是这次不同,我想听听各位是如何想的,不必迁就我的想法,各抒己见。”
墨瞳说完以后,屋里就陷入了沉默。
半晌,东方佑冷哼一声,打破了这片宁静,引得其他人的目光,“你凭什么觉得自己现在就能去跟凌绝教打了?你凭什么就觉得自己现在能给懿王报仇?”
这对兄妹针锋相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几人看着也不敢出声。
墨瞳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你是不会审题吗?我有说我现在要给慕怀祺报仇了吗?给他报仇是迟早的事,但不是现在。”
“好,抛开这个不谈,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时候去攻打凌绝教面临的会是什么?我倒是不在意谁的生死,但是你也不在意了?实力差别多大,你应该是清楚的,更何况对方还在城中藏着多少毒人,谁都不清楚,为了一个薛河,你就要去攻打凌绝教,你却自诩为冷静?不觉得可笑吗?”
慕怀元诧异地看了东方佑一眼,他可不像是会冷静地说出这种话的人,以往谈论这些的时候他都是不出声的那个。
面对东方佑的阴阳怪气,墨瞳倒也没有急着反驳他,反而问道:“听将军这么说,那就是有什么想法了?你大可以说出来,咱们这里五个人,都可以谈谈自己的想法。”
东方佑冷道:“我没什么想法,我说了,那些人的生死我并不在乎,我只是觉得你这做法很不妥而已。”
墨瞳垂眸冷笑一声,此时慕怀元也说,“未曦,其实这次我倒是觉得阿佑的说法是对的,你领人去攻打凌绝教,必然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
“你们说的对,但我有说攻打阵势很大吗?就凌绝教能玩偷袭这种烂招,我就不能了?放心,我最多也就带两个靠得住的人去,不会多带,而且目前这事儿也就咱们几个知道。”墨瞳道。
慕怀元从她这语气中读出她这是已经决定了。
东方佑问,“那你是准备带谁去?”
“这就没有必要跟你报备了吧?”
东方佑瞪了她一眼,正想要说什么,墨瞳完全不给他机会。“如果各位没有其他的想法了,那咱们今天商议就到此吧。”
汪子旭和肖宗义相视一眼后,确实没有什么可说的。
慕怀元也不想再说什么,倒是东方佑想说,墨瞳却懒得听,他只能阴冷地瞪着她。
离开书房后,汪子旭追上墨瞳的步伐,说道:“将军,你应该是有别的想法的吧?”
墨瞳被他这句话弄得有点儿懵,她看了他一眼,“什么?”
汪子旭说:“下官是觉得你应该还有别的方案。”
墨瞳挑眉,“何出此言?”
“下官说了,还请将军不要生气。”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我就喜欢直言不讳的。”
“就是下官总觉得将军不是那种会把真实想法说出来跟大家商议的人。”
墨瞳一顿,汪子旭的话着实让她惊了一下,她什么时候这么好看透了?
汪子旭看着她的表情,便明白自己是说对了,于是脸上也带了点笑意,他继续说,“下官这话并不是说将军不好的意思,只是下官明白将军是个谨小慎微之人,留个心眼确实是好事,在所有事情有定论之前,一言一行都得斟酌着该怎么做,而且也的确不是什么人都能信得过的。”
墨瞳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没想到在西州府那次让你想了这么多。”
汪子旭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是啊,十年老友到最后都能以这种方式分道扬镳,又何况是其他的人呢。
“汪大人,你我还是信得过的。”
汪子旭骤然抬头看着墨瞳,不知为何,这句话竟让他觉得有些安心和……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