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脂虎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冷声道:“二管家,这些都是我娘家来的亲朋好友,你如此这般恐怕不合规矩吧。”
被称作二管家的老头仅用余光瞟了一眼面带怒容的徐脂虎,哼道:“这是卢府,不是北凉。在这里家主的话便是规矩,希望少夫人不要忘了自己还是卢家的媳妇才好!”
徐脂虎气急,正要开口理论却被一只大手叫停。
面无表情的莫问淡淡道:“若我非要进这个门呢?”
似听到天大的玩笑,二管家嗤笑着道:“那你大可试试。”
在他看来,就算是北凉世子前来,也得乖乖遵守卢府的规矩,卢家在江南道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名门望族,自然有他们的底气,怎可因宵小坏了规矩,落了名声。
莫问未再多言,轻轻吐了一句:“吕钱塘,人杀了,门拆了,给你一分钟时间。”
说罢直直朝内行去。
“你这家伙…”,二管家还想阻拦,一把泛着寒光的巨剑横在他脖颈上打断了快要出口的话。
他的眼神终于变得惊恐,身子不断颤抖。
可很快他便感觉不到害怕了,因为他看到立在原地的无头身子正往外喷洒着血柱。
抽剑而回的吕钱塘一脚踢开未曾瞑目的脑袋,一跃而起重重劈下,硕大的中门瞬间瓦解,落了一地的残垣断壁。
后方的裴南苇捂着小嘴满面震惊,她原以为那北凉世子已足够猖狂放荡,没想到这平日沉默寡言的男子更胜一筹。
“扑通!”
二管家安眠的尸身被轻描淡写地丢下台阶,溅起的雪花玷污了玉狮的光洁。
“唉…”
一声长叹,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白色儒袍的男子手握书卷,款款自内院走来。
男子走至莫问面前,眼神复杂地看了徐脂虎一眼。随后目光转向正揪着一朵已经凋零的兰花的李淳罡,带着敬意轻声道:“卢家晚辈卢白颉,请李老前辈赐教。”
李淳罡嗅嗅枯萎的花蕊,皱着眉头撇撇嘴,这才转头看向男子,瞥见男子腰间佩剑,眯着眼道:“羊豫章是你什么人?”
卢白颉依旧恭敬答道:“正是恩师。”
“哦。”李淳罡恍然点头,“怪不得这棠溪剑炉最后一把铸剑会出现在你手中。”
卢白颉笑笑不再言语,作出请的手势。
身上气息涌动,满身书卷之气已化为丝丝剑意。
李淳罡见状瓮声道:“没想到送走一个烦人的羊豫章,他的弟子又粘上来。也罢,就让我看看你学到那个家伙的几分本事,莫要只学了个空架子,未得其神,不然老夫羞于出手。”
话音落下,剑罡涌动。
眼见双方就要交手,一旁的徐脂虎眼神焦急地望着面前这位算得上卢府唯一当她是亲人的男子,柔声喊道:“小叔。”
卢白颉气息一滞,终是苦笑着放开搭在名剑霸秀上的手,拱手说道:“今日是卢府怠慢了各位,白颉在此赔罪,诸位旅途劳顿,请先入府一叙。至于请教,李老前辈我们改日再约,还望到时莫要推辞。”
李淳罡收回剑罡,又抠起了鼻子。
莫问将怀中的少女一把提溜起来,龙行阔步跟着徐脂虎离去。
卢白颉望着男子远去的背影,目露疑色。先前一股浓郁的杀意笼罩着他,而随着男子离去竟瞬间消失殆尽。
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