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也修佛?”
“未曾。”
“既未修佛,为何能行度之法?”
“用心。”
白衣女子怔住,双目低垂着自顾道:“用心,用心…”
下一刻抬头看着莫问道:“可鬼魂是没有心的,阁下谬论。”
莫问不想同开口闭口便是皈依我佛的和尚争论太多,冷冷回道:“子非鬼,怎知鬼无心哉?你个秃驴再啰嗦,我便免费送你下去问他们。”
似是没想到莫问转眼就翻脸,女子一瞬错愕后摇了摇头,转身继续行去。
钓鱼台上青年道士看完了城下全程经过,无奈地苦笑道:“没想到龙虎山和烂驼山争了这么久,最后却输给了一个局外人,真是世事难测呀。”
这次白衣女子没有让徐凤年吐血,大红袈裟和尚也未现身。女子只是轻轻从其身旁走过,默默往黑暗之中走去,如一片深渊中的白羽。
一行人终于入城,宵禁的街道空无一人,仅有几队巡夜的城卫,见到众人却是唯恐避之不及,看来靖安王早就下了命令。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安身之所,风景却是不错,临近湖边,在后世妥妥房价上天的湖景房。
此时节气的湖中荷叶接天,月光下一碧万顷,有荷塘月色那般的意境之美。湖水流动的声音远远传来透进窗子,很有助眠功效。
莫问一进客栈便去了二楼客房歇息,早睡早起已经养成了本能的习惯。
徐凤年的房中却是亮着灯,他坐在桌旁拿着一封密信,青鸟静静立在一旁。
看完信的内容,徐凤年边笑边在烛火上将其点燃,显然是好消息。等信化为灰烬了,拍拍手上残留的灰,又抽出一份北凉寄来的榜评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徐凤年不禁笑出了声,指着榜单对青鸟笑道:“真不知这评价的依据从何而来,弄这东西的家伙也不怕得罪人。你看这武评,第一肯定是王仙芝那老家伙,让人意外的是李老剑仙刚重新出山,还未在江湖露脸呢,便也榜上有名,不过有些低了,才第八。不过转头想想断了一臂都是第八,你说那全盛时期该有多高?”
青鸟浅浅一笑道:“李老前辈实力高深,青鸟不敢妄言。”
徐凤年点点头,“也是,这李老前辈平日懒散得紧,谁知道藏了多少本事。”
他继续看下去,突然现了什么惊喜道:“哎?大宋的游龙榜,没想到禄球儿这东西都能搞到,真不错。”
徐凤年像现宝贝一样兴致勃勃翻下去,稚童学语般低声念道:“大宋江湖游龙榜,魁暗影暗主。”
暗影这名字让徐凤年似曾相识,好像听谁说过。
他晃晃脑子甩掉杂念继续念道:“其名未止,为大宋新兴暗杀势力暗影背后之主,出身神秘,行事低调,至今无人睹其真容,江湖传言有幸见其面容之人皆命丧黄泉。据百晓生透露,此人身形修长,喜白衣,通音律,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擅使剑,常用兵器为一兵细剑,乃天外玄铁制成,削铁如泥,滴血不沾。其剑身上另刻有惊鸿二字,故江湖中人又称他为惊鸿客……”
徐凤年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已完全听不见。他没有再看下去的心情,眼中满是被震惊之色。
他起身轻轻推开小窗,望向莫问的房间。一片漆黑,想必已经睡下了。
徐凤年回过头盯着青鸟,失神苦笑道:“身边有这样一尊大佛,我如今才知晓。”
莫问便是暗主,亦是惊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