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的女子却破涕而笑,转过头不让男子看见脸上的温热,瓮声细语。
“可是那样我会心疼呢。。。”
另一处院子。
屋内烛火摇晃,床前立着二人,床上躺着的不正是那被轰入湖底的老魁。
“全身肋骨断了七根,右臂经脉断裂,就算痊愈这辈子也与指玄无缘,那莫问还是留手了。”
半张脸遮盖在阴影中的大柱国沉声开口,没想到楚狂奴在莫问手中也不是一将之敌。想起当时情景,见惯龙争虎斗的人北凉屠也不由胆战心惊,那般威势完全不是寻常天象该有的。连剑九黄都直言就算九招齐出在莫问手中也撑不住十个回合,真是个怪物。
“义父,若有这莫问相助,想必世子掌控北凉并非难事。”徐骁身旁另一人,六大义子中的袁左宗低声说道。
徐骁点点头又摇摇头,笑容苦涩。
“若是那般,我倒也放心了。”
往后半旬,莫问照料着受伤的鱼幼薇,后者背上刀口已经结痂,生出粉红的嫩肉,可如此深长的伤口难免会留下疤痕。知道女子皆爱美,试着开口安慰,鱼幼薇却从莫问举着的镜中抚看着背上狰狞笑着说你身上也有那多些疤,我也留一道正好与你相配,神采奕奕,眼中藏着骄傲。
一日,莫问正陪鱼幼薇做着木雕,久未现身的徐凤年拍门而入,怔怔有些失神,什么也没说呆坐在石桌旁。鱼幼薇识趣地进了屋内,留下空间给院中二人。
“莫哥,老黄前些天突然来跟我辞行。”进门一直沉默的徐凤年终于开口,眼中仍无神采。
“怎么,去武帝城?”
摆弄着手中木雕小人的莫问头也不抬,心中却是了然,老马夫终要以命请他的世子入江湖。
徐凤年愕然说道:“莫哥你怎么知道?”
莫问捡起画笔抬手在木雕上添了两笔,解释道:“你家老黄木匣子里有把剑挂在那武帝城头呢。”
徐凤年一听,语气埋怨道:“要我说,这劳什子破剑挂在那就随它嘛,又不是什么玉盘珍馐,老黄非不听,硬要去和那王仙芝对打。人家可是自诩天下第二,去踢馆的没一个走下城头的,老黄这烧柴火都嫌干细的身边怎么打得过嘛。”
说着语气又黯淡下来,“老黄陪我三年来回走了六千里,虽然每次被追杀跑得比我还快,吃的比我还多,睡觉还打呼噜,但我知道,在老黄心里,我永远是少爷,不是什么世子。偷鸡摸狗爬树下河皆是老黄教我的,现在把我丢在荒郊野外也饿不死,我怕这一回就看不到老黄笑着缺门牙的脸了。”
徐凤年紧盯着莫问,正声道:“莫哥,你实话跟我说,老黄此行有几次胜算。”
莫问放下木雕回视,肯定答道:“会死。”
徐凤年仿佛预料到这个结果,再次开口:“那如果莫哥你对上王仙芝呢?”
莫问沉思一阵,估摸着开口道:“重伤。”
徐凤年有些吃惊,难以置信道:“那王仙芝当真如此厉害?”
莫问看向他的眼神却有着无语,古井无波出声:“他重伤。”
徐凤年如遭雷击,怔在原地,脑子里全是大大的问号。
重伤天下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