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
一处田里,一青年男子和一老仆正用树枝费力地刨着,身旁的地上已堆了好几个地瓜。一匹瘦小的老马立在一旁悠闲地吃着草,不时还啃几口嫩绿的地瓜叶。
“加把劲,老黄,好不容易找到有吃的。”
青年男子似乎不满老叟偷懒,鄙夷地看过去:
“你说你干活不出力,吃的时候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嘿嘿…”
老仆并不搭话,只是咧开嘴角,憨憨地傻笑,露出缺牙的嘴巴,牙齿泛黄。
突然老仆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青年。
“咋了?老黄我跟你说今天你还是偷懒,就甭想吃饭了。”
青年不解,下意识以为老仆又要偷懒。却见老仆一把扔掉手中树枝,兜起地上的地瓜,一边转身就跑,一边高呼:
“风紧!扯呼!”
留下一脸懵的青年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比马跑得还快的老仆。
“我靠!”
“站住,别跑!”
青年回头,只见乡间农田旁小道上一农夫抄着一把锄边喊边向这边奔来。
身穿粗布麻衣,一头长用树枝挽起的青年忙扔掉手中的树枝,连滚带爬地奔向一旁的老马,慌不择路地跨上马背。
“驾!驾!驾!”
青年不断催促着是屁股下的老马,却丝毫未移动半步。老马自顾自地吃着旁边的野草,不时打个响鼻,甩甩尾巴。
“你倒是动一动啊,别像老黄一样不讲义气啊。”
青年风尘仆仆的脸上布满焦急,豆大的汗水不断滴落。突然青年浑身一怔,脸上出现一头泛着银光的锄头。
青年僵硬地看向赶来的怒气冲冲的农夫,腿又不着痕迹地夹了夹身下的老马。见老马仍不为所动,讪笑着打招呼:
“您好,吃了没?”
……
河边。
青年牵着老马拖着疲惫的身子深一脚浅一脚走来,一眼就看见了背对自己的老仆。老叟屁股左右摇晃,不时传来狼吞虎咽的声音。
“老黄,你这不讲义气的东西!给我留点!”
青年瞬间疲惫尽消,身手矫健地扑上前,却只见燃烧殆尽的火堆和一地的瓜皮。老仆手中含着半个地瓜,咧着黑乎乎的嘴笑,露出沾满黑灰的牙齿。
“老黄!八个地瓜!八个呀!你全吃了一个没留,不怕撑死你个老家伙!”
“一个老家伙,一匹老马,全是不讲义气的,唉……”
青年一下子躺倒在地上,面朝天穹,出长长的感叹。
老仆凑到青年跟前,笑嘻嘻地不说话,缺了门牙的嘴巴有点诙谐。青年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虚弱得犹如迟暮老人。
“还笑个屁啊笑,老子哭都没力气哭了…差点就回不来了…我…”
说着说着,青年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响起了断续的鼾声。
老仆静静地蹲在青年身旁,望着青年消瘦的脸庞,咧开嘴笑了。
“少爷,就快到家了…”
风轻轻拂过,卷起一丝青年的梢。
……
“老黄,快点,离凉州没几日路程了,少爷我想喝酒了。”
青年回头催促着老仆,眼神中透露出欣喜。
“好嘞,少爷。老仆倒时给少爷倒酒。”
二人走至一片乱林时,忽然听见一阵打斗声。惜命的主仆二人忙躲到一块巨石后,偷偷探出两颗头颅看去。
只见一头戴斗笠,身着白袍的狐脸女子正与一群黑衣厮杀。手中双刀,一柄粗长,一柄细短。随着女子来回冲杀间,双刀翻转,让人眼花缭乱。短短几个来回,黑衣便全部殒命。
“乖乖,高手啊,老黄!看到没,这才是高手。你天天吹牛说你是高手,让你抓只鸡都抓不到。”
青年缩回头对着老仆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