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啸说的话听起来虽感觉有点刺耳,话里把当前边关的形势说得也异常的严重,但尤世功还是能够认同和理解的。
事实上现在的辽东边关的确还不能算得上固若金汤。因为在熊廷弼驻守辽东边关之前,大明的大军在与后金努尔哈赤的军队在此大战,那一次明军大败,辽东边关上明朝也失去了大片的土地,好者因为后来后金内部矛盾的出现,他们主动退了兵,才使得大明捡回了部分土地。
再后来后金再次进攻大明辽东边关之时,大明启用了有一定军事才能的熊廷弼,熊廷弼又听取了秀才徐啸的一些建议,才做到了在守关上勉强可以和后金的努尔哈赤军队进行抗衡。
徐啸对尤世功说道:“虽然辽东边关上大明军队里装备和粮草已不再紧缺,整个边关也不像以前那么混乱,但依然无法与城外的努尔哈赤军队正面抗衡。依然只能以守城为主!
而守城最要防范的是什么?就是不能让城里面引起混乱!”
徐啸指着城外那些毫无秩序,显得一片混乱的蒙古流民难民们,继续对尤世功说道:“而这些蒙古流民难民们,一旦进了城,就极有可能因此混乱,成为无法控制的混乱的根源。”
尤世功听着徐啸对当前辽东边关形势的分析,他也想害怕数年前辽东边关之上明军大军惨败的景象再现,可是又难以做到不顾一切的下定决心阻止城外的蒙古流民难民们的进城。
尤世功很清楚,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弄清楚辽东边关统帅袁应泰,对待城外蒙古流民难民们的真实态度。
如果经过正式确认后,袁应泰袁大帅依然没有改变所传下来的将令,依然坚持把城外的那些蒙古流民难民们放进来城来。他想他也只能照办。要他直接违抗将令,尤世功觉得自己还做不到。
徐啸知道自己现在无法劝得了尤世功直接的来违抗袁应泰的将令,因为他了解大明军队中的那种将令军令至上的非常死板的军队管理风格。
尽管如此,但徐啸依然向尤世功讲了自己此刻想要采取的,自认为最正确的阻止城外蒙古流民难民的做法。
徐啸一字一顿的对尤世功说道:“若……徐某……为帅,必下令命这些蒙古流民难民,离城五里开外。如有不从者,以炮箭驱之。”
尤世功听到徐啸如此说,不觉心中一惊,他从未想过要如此的驱赶城外的这些蒙古流民难民们,没想到眼前的这徐啸竟有如此胆大妄为的想法。
尤世功刚要问徐啸怎么会有如此大胆的想法时,城下又有士兵上来向尤世功禀报道:“禀报尤总兵,袁大帅已到达城下!”
尤世功见总兵贺世贤未等回来,却等来了大帅袁应泰。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现在就可以直接向袁大帅询问解决请问的蒙古流民难民之事。
于是尤世功收住了想要问徐啸的话,向徐啸拱了一下手道:“徐兄弟请稍等,尤某先失陪片刻。”
徐啸回了句:“请便!”
然后尤世功便转身对前来禀报的士兵道:“前面带路,带我前去见袁大帅。”
“是!”士兵答应一声,便前面带路,领着尤世功去见城下的袁应泰袁大帅了。
徐啸看着尤世功和那位士兵离开,心中可以说已完全的失望了。他刚才之所以会向沈阳副总兵尤世功全盘托出,自己所想到的阻止城外蒙古流民难民的想法,那是为了希望尤世功能够想通后,尽量的想出各种方法不让或者延缓成为蒙古流民难民们的入城。
然而现在辽东边关的最高统帅,错误将令布者袁应泰袁大帅来了,徐啸便知道自己不阻止的和希望的都已不太可能实现了。
袁应泰一来,那些城外的蒙古流民难民们必定会被放进城来,城内的混乱已不可避免,而辽东边关的安危也更加的岌岌可危。
事情果然如同徐啸所预料的一样。
尤世功下了城楼不久,站在城楼之上的徐啸,就看到城下的城门已被打开,而城外的那些蒙古流民难民们也被逐步的放了进来。
徐啸看着那些大批的,正涌入沈阳城内的蒙古流民难民们,像看到一只只饿狼闯进了鸡舍,可是他毫无办法,深感无能为力。城楼上有的是红衣大炮,和张弓搭箭的士兵,但都没有用来阻止蒙古流民难民们的进城。
徐啸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切,心中感叹道:“或许这些守城的士兵们,不,应该是除了自己,其他所有守城的人,此时心中都在幻想着,这些蒙古流民难民们进城后,对他们歌颂戴德。
徐啸在城楼之上等到尤世功再回来时已过了两个多时辰。不过徐啸却未见到那袁应泰袁大帅与他一起上得城楼来。
徐啸见回来后的尤世功一脸的兴奋,他自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尤世功告诉徐啸:他之前所担心的城外的那么多流民难民一旦进入城来,势必会引起混乱,不好管理,然而把他们真正放进来的时候,却并没有出现这样不好的情况。
从尤世功的话里,徐啸能听出,他现在已有所怀疑自己的判断,但徐啸自己却并没有。
徐啸见尤世功出现这样的神情,知道自己再在这里也无益,于是便向尤世功告辞。
徐啸知道,现在事情展到这一步,自己要做的事就干多了。
徐啸徒劳无功的回到住所,现怀柔妹妹已经回来,正坐在那缝着衣服。在她的一边还放着一大堆衣服,也不知道是缝好的还是未缝的。
而在怀柔另一边的桌上,放着一些纸张。徐啸知道,那是怀柔给他带回来帮人写信用的纸张。
怀柔见徐啸回来,抬头向他微微一笑,便又低头做他的事了。
徐啸便走到桌边也坐下来。吃饭还早,这时他又没有帮人写信的兴趣,便坐在桌边看怀柔很仔细很耐心的在那缝衣服。
徐啸坐在那看着怀柔飞针走线,思绪也渐渐的扩散开来。他的思绪越走越远,他又想到了那一大批一大批鱼贯而行入城的蒙古流民难民……。
周围很是安逸宁静,只是不知还能安逸宁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