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躺在床上看书的楠禄受惊般坐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阿皓,大半夜的,你说句正常的人话,行不?”
“好啊!我今天拿权杖换了一个女生的qq号!”
一声巨响,刚才还在上铺的高原突然在地平面上现身,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
“四哥,你今天练的这是什么功夫?移形换影?”
高原咬牙切齿揉着手臂:“闲着没事开这种玩笑,好在我身手灵活!”
“我是认真的。”
“嚄!”
郑明皓还没明白这声刺耳的口哨声所为何事,就听见高原说:“我和蒋琳终于有希望了!”
上网泡美眉的李微还不忘补充说明一下:“咱们系的女生终于可以正眼看看我了!”
郑明皓皱眉看着手里的qq号:“这……这和我有关系吗?”
没人搭理他!
之后的时间,他的室友热血沸腾地讨论着怎么瓜分各系的美女,郑明皓心里盘旋的只有一个问题:她为什么拒绝加他为好友?
“我是t大计算机系的,可不可以聊聊天,做个朋友?”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说话这么婉转,结果被拒三次,甚至连一个字都没回。他只好把大名报上,以示诚意:“认识一下,我是计算机系的郑明皓。”
这次她回了一句:“不认识!请勿打扰!”
白凌凌,这个女人他记住了。
第二天一早,八点不到,郑明皓百年难得一见地起床穿衣服,上铺的高原摸出闹钟看了一眼,半梦半醒地问:“你三更半夜的折腾什么呢?”
“我去上课。”
他大吼:“你病得不轻!”
“睡你的吧!”
对于从未在午饭之前起床的郑明皓来说,八点去上课当然是天方夜谭。他之所以起得这么早,是因为他想去档案室看看白凌凌为何方神圣。
费了番周折,他总算在t大电气学院的资料室找到她的资料,原来她曾经叫史渃凌,高中之后学籍调到山东省,名字改成白凌凌。家庭成员里只有她母亲的名字,姓白。没有父亲的可能大体有三种,但会在高中时改了母姓的可能只有一种:她的父母在强烈的恨意下离异。
再翻回到第一页看她的照片,他用手指遮住她脸上恬美的笑容,才看清她眼神里那永恒的冷漠。
有些人相处多年却无法了解,有些人一瞬间就能读懂。郑明皓真的只在一瞬间便读懂了她,他知道她是一个把笑容展示给身边人,把寂寞留给自己的人。她会在最痛苦的时候装作无所谓地陪着朋友逛街,却不愿意在流泪的时候有人陪在她身边,帮她擦干眼泪,给她安慰。
可她却未读懂他的一往情深,选择了他最好的朋友汪涛!
某日,李微一时灵光乍现,问郑明皓:“咦?对了,你和那个qq美女进展得怎么样?”
郑明皓瞥了一眼满脸好奇的汪涛,淡淡地说:“玩腻了。”
寝室里的几个人理所当然地笑了一阵,再没人提起这件事。
凌凌和汪涛交往的那段时间,郑明皓的日子照常过,游戏照常玩。只是,没了能快加血且攻击力最强的权杖,等待法师的就是壮烈地死亡。看着别人践踏在法师的尸体上,疯狂地掠夺着他辛苦打来的装备,郑明皓第一次品尝到失败的滋味。
他明白,这就是游戏世界的规则:你可以在胜利时离去,为死者留下尊严,却永远不要奢望别人会为你留下尊严。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友情也会如此,他可以默许最好的朋友追求心爱女人的权利,他的朋友却不能在享受着爱情的甜蜜时别践踏他的感情。
半年后,烦躁的夏夜,烟雾弥漫的男生寝室里。
郑明皓和李微、高原、楠禄在麻将桌上战得轰轰烈烈,汪涛则坐在郑明皓的床上,拿着寝室电话跟女朋友没完没了地甜言蜜语,勾画着他们美好的未来。
李微觉得实在肉麻得不行,踹了汪涛一脚:“你可别酸了,我求你像个男人吧!”
汪涛满脸幸福地回他一个微笑。
“说那么多废话有什么用!你干脆领她开个房慢慢聊!”
郑明皓伸手摸摸烟盒,早已空了,一如他早已空荡荡的心。
李微看看他:“阿皓,你以前就是抽着玩,最近怎么烟瘾越来越大?”
“日子过得越来越没劲。”
“我看那个企管的系花就挺来劲的。”
“系花?!”郑明皓想了半天,脑海里还是空白,“哪个啊?”
“叫张芯怡的,昨天还去球场给你加油呢。”
高原看他一脸茫然,特意提示他一下:“就是穿短裙的那个。”
郑明皓正努力回忆昨天站在球场边的除白凌凌以外还有没有女人,就听见汪涛惊讶地问:“这不是凌凌的qq号吗?阿皓,你怎么有她的qq号?”
寝室里出奇地宁静。
郑明皓没有抬头,也能感觉到三道惊异的目光。
无视他们的注目,郑明皓淡定地答:“记不清什么时候随口问的,早当垃圾丢了。”
“哦!”
汪涛没再问什么,上床收拾收拾东西便睡了。郑明皓若无其事地继续出牌,李微看看郑明皓,有意无意地感叹:“唉!爱情啊,真造孽!”
高原顺口接了一句:“唉!女人啊,真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