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颜点了点头:“是啊!我前几日回纯阳观住了几天,纯阳观隔壁有个秀才和他瞎眼的寡母相依为命。那秀才都二十岁了,每日不烧饭不洗衣服,嚷着君子远庖厨,只看自己的书,却要他的瞎眼老娘给他煮饭做菜。连杯热茶都没有给她娘端过,简直太不孝了。”
“若是君子远庖厨是这个意思,呵呵,那不是君子都不用孝顺父母长辈了,连自己的寡母都不孝顺,还指望他们当官之后能够恩恤百姓啊?”庞玉雪看了庞昱一眼道。
庞昱立即跳起来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洛青颜素来没有随从婢女跟着,不过宝琳、庞玉雪和庞昱每次出门都会有护卫随行。三人的侍卫坐在外面大堂,看到四人出了包间,连忙跟上。
“那我们去哪里做月饼啊?”出了茶楼,宝琳才想起来道。
“可以去我家,跟我姐姐要东西。”庞玉雪道。
“去开封府也可以啊,我娘娘也在家的。”洛青颜提议道。
“那去开封府好了,比较近啊!”宝琳道。
“那去开封府吧!”庞玉雪也没有坚持。
一行人快要走到开封府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鼓声。
“有人敲响了鸣冤鼓!”洛青颜反应最快。
“难道开封府又有什么大案子了?”宝琳有些激动,“难得被我碰到了,我要去看看。”
“也没什么好看的,鸣冤鼓响了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洛青颜随口道,“也不知道爹爹出宫没有!”
他们走到开封府府门前,看到开封府的捕头带着两个捕快扶了那个敲鼓的人进衙门。之所以是扶着乃是那人一敲响鼓整个人瘫倒下去了。
“我们可以去看看吗?”宝琳望着洛青颜道。
“爹爹应该不在府里!”洛青颜道。
今日展昭耀武楼献技,包拯、公孙策还有四大门神都去了。不过开封府还有其他品级稍低的官吏可以接待伸冤的百姓。
宝琳和庞玉雪、庞昱跟着洛青颜进了府衙,在值房见到了那告状之人。那告状之人乃是长途奔波之下,疲惫过度而晕倒。
人被捕快们抬进来,掐人中,喂了水也没有缓过来。
告状之人乃是个老翁,看年纪只怕有六十多岁了。洛青颜特意看了一下他的脚,一双破草鞋鞋底已经磨损的厉害。脚上还隐约能够看到磨破的血泡,也不知道这老翁走了多少路,将脚走成这样。
宝琳下意识往洛青颜身后退了一步,抓着洛青颜的手道:“颜颜这个人看起来好可怜!”
庞玉雪早已经上前查看那告状之人:“好像是累晕了呢!我看还是让他休息一会儿,等包叔叔回来再说吧!”
只捕快们给他喂了水,那老汉便醒了了。文吏和捕快问起他所告何人为何告状,老汉却突然嚎啕大哭。
过了半响才问明原委,原来这老汉姓张,乃是开封府下辖祥符县一处村中的村民。这张老汉也是命中孤苦,自己没有兄弟姐妹,年轻的时候讨了个别处逃难过来的孤女为妻。
本来夫妻和睦,也算美事,可是没想到才不到一年妻子却难产而亡。张老汉一人拉扯儿子长大,又给儿子娶了媳妇,只等着抱孙子了。
媳妇也很是争气,过门第三年给张老汉添了一个孙女。张老汉想着先开花后结果,倒也不心急催促小两口。可是孙女还没一岁,儿子媳妇外出赶集却遇到强盗被杀了。
老汉无法,心中再是悲苦,家中却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孙女不是?于是他安葬了儿子媳妇,细心养着孙女。这孙女是张老汉唯一的亲人,自然是宝贝的很,平日里都不轻易外出。
小姑娘越长大越水灵,不仅人美,心也没美,对于张老汉这个唯一的亲人极为孝顺。前两年,这十里八乡的媒婆都快把张老汉的门槛踏平了。
可是张老汉有些舍不得孙女早嫁,孙女又不肯舍下爷爷远嫁,并没有急着定下亲事。
十多天之前张老汉所在的村子几个姑娘相约去镇上买些针线回来。张姑娘也一起去了,他们村和镇子上倒是不远的,来回也一两个时辰。
张老汉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张姑娘回来之后神情却有些异常。张老汉心想莫非有人欺负了他孙女不成,于是便一直问,张姑娘却什么也没有说。
张老汉当时也没有太过在意,可是没想到当天晚上张姑娘突然上吊死了。
张老汉心痛如绞,跑去质问与孙女一同去镇子上的姑娘。才知道他们在镇子上遇到了当地的乡绅宋员外。这宋员外已经四十多岁了,脑满肠肥却极为好色,见张姑娘貌美,便上前调戏。
因着当时人多,那宋员外倒也没有占什么便宜。只是张姑娘却回家便死了,张老汉觉得是宋员外害死了孙女,故而前来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