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解药吗?没有还不赶紧开方子去?”
太医抹汗:“这种事……何需开方子?”
他不明白,皇帝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厚着脸皮,点拨道:“帝后早已大婚,且尚无龙嗣。若想开枝散叶,早日诞下嫡长子,让大燕后继有人,如此这般……倒也是不错的。”
“啊?所以……”
“所以,”太医怯怯抬眼,看了看皇帝,“陛下不就是解药么?”
“……”皇帝俊脸一粉,竟有种天命所归的感觉,当初登基时,也不曾如此窃喜。
“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下去下去,要你也不中用,”他绷着下颌,义正辞严地打走太医,“这事,不许说出去!”
太医一走,皇帝拔腿就往内殿跑。
掀开纱帐,华梓倾只穿了身雪白的中衣,躺在床上,连被子都没盖,仍是脸通红,直冒汗。
她曾与皇帝同榻而眠过,她穿中衣的样子,皇帝是见过的。其实,她还想继续脱,可她怕丢人现眼。
皇帝站在床边,搜肠刮肚、斟酌用词,好半天才红着脸,壮起胆子开了口。
“朕知道,皇后眼下十分不好受,朕……感同身受,心疼皇后。若是……需要朕帮忙、帮忙纾解一二,内个,皇后尽管开口,朕断然不能见死不救,也只能勉为其难……”
他还没说完呢,却见华梓倾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光着脚跳下了床。
第47章不想认账用完了就想跑?……
华梓倾取下外衣,胡乱地披在身上,气咻咻地往外走。
“我要去找董凝柔算账!我就知道,她送的这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装柔弱,其实就属她心眼儿最多!”
武功好的人耳聪目明,何况刚才,她是竖着耳朵在听。身体虽然难受得紧,脑子却还没糊涂。
“居然有能耐把东西放进皇上的消食茶里去,这还了得!是臣妾治理无方,后宫才能乱成这个样子!”
皇帝长腿一迈,抢上几步,挡在门前。华梓倾本来要冲过去拉门的,却一脑门撞在他身上。
皇帝哭笑不得:“皇后该不会要这番仪容,深夜跑去整治后宫吧?此事,董凝柔脱不了干系,自然要查,然而,皇后身子要紧,也不必急于一时。”
华梓倾怔了怔,仓惶地回身去找镜子。她揽镜一看,这番仪容果然是一言难尽。
她满面绯红,青丝凌乱,衣衫不整。她的眼睛里流露着让自己都陌生的风情和妩媚,红唇似火,明艳非凡,在她自己看来,就像是个……吸血鬼。她压抑不住蠢蠢欲动的念头,想要抱着皇帝又白又滑的脖子,好好吸一顿凉凉的血。
其实,她刚才想往外跑,就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她不能再待在这儿了,留下来,她怕自己会丑态百出。
华梓倾欲哭无泪,掉头又要去拉门:“后宫不急,臣妾急!您别拦着,我只是想去跳一跳湖,去湖水里待一会儿……”
“这时节的湖水,你就是铁打的也扛不住,身子还要不要了?”皇帝是坚决不能放她走了,她这暴脾气,非把自己折腾出什么好歹来。他只能低声下气地哄着:“养心殿的宫人嘴严,谁也不会往外说一个字,但若是皇后这样子跑出去,还跳了湖,可要闹得满城风雨了。”
她委屈地撇嘴,亮晶晶的泪珠子就在眼眶里打转。她跑又不能跑,待又待不住,只要和皇帝离得近了,他身上的香味儿就直往她鼻子里钻,在她身体里四下点火。那团火渐渐地燎原,聚她小腹那儿腾腾地烧着,总让她忍不住地胡思乱想。
她会想起皇帝在沁芳池边,衣襟大开趴在她身上的样子;她会想到他的肌肤,像粉嫩的蟹肉,勾得人流口水;她会想到俩人面红耳赤、心跳如擂的亲吻……想着想着,她觉得自己很快会被焚成灰烬。
华梓倾捂脸哀嚎,气急败坏地扔掉外衣,重回到床上,静静地躺着。
她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还试图劝说自己闭上眼睛安心睡觉,等睡着了,也许就没那么难受了。
然而,她哪里睡得着,原想要心如止水,结果越睡越热,心如沸水。
怎么就那么倒霉呢?上回吃了皇帝一碗桂花汤圆,一晚上心慌气短,至今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这回又喝了他的茶,最难消受美人意,这下让她如何消受得了?
皇帝见她睡下,脸红扑扑、满头汗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生怜惜。她若非惦记沈娆的事,恰巧那时候跑来打听,也不会让她误喝了消食茶。
如果现在喝了消食茶的人是皇帝,他好歹是男子,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想要排解也比她容易。华梓倾空担了皇后的虚名,如今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她能怎么办?
皇帝摇头叹气,自己脱了外袍,轻手轻脚地上床。
他想着,这事皇后是无辜的,原是替他受了这份罪。华梓倾如果决定要自己熬着,他纵然帮不上忙,也在边上照顾一宿,陪着她度过今夜便是。
谁知道,他刚爬上床,安静睡着的人突然睁开眼,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华梓倾捱得实在难受,“嘤嘤”地哭起来:“都怪你!娶那么多,还没有识人之明,我就说要小心董凝柔,你偏不信我,我说是真的真的,你就是不信我……”
她越说越气,肚子里的火腾腾直蹿,烧得人昏了头。她一个枕头扔出去:“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