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梓倾没敢睡得太死,其实她自己也有点担心,睡着了,她会不会真把皇帝当蟹肉,糊里糊涂地下了嘴。
第36章翻牌子无可替代的刚刚好……
皇帝精力不如她,今天实在累坏了。可是,他一睡着就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的,是穿越前的自己。
那一世,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人、重要的事,他始终想不起来。但梦中的情境,他又似乎非常熟悉,莫名让他有种切肤之痛。
华梓倾现皇帝睡得非常不安宁,眉心皱得紧紧的,像是挣扎着想从睡梦中醒来。他在低低地说着什么,华梓倾凑过去,依稀分辨出他说的是两个字:别走。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过了楚河汉界,用指尖在他白净清秀的手背上轻点,试探着叫了声:“皇上?”
她接着又叫了一声,见没反应,正准备撤回来,皇帝却手掌一抬,握住了她的手。
华梓倾吓了一跳,再看他,现他并没醒。他就这么牢牢地把她的手牵在掌心里,没再说“别走”,也渐渐睡得安稳起来。
于是,华梓倾便任由他抓着,如此,他能睡得安稳,她自己也不必担心会随意地“动手动脚”。
这夜睡得太迟,清晨又起得太早,俩人并没睡多久。按大燕祖制,帝后大婚的第二天很早就要去祭祖,然后一道给太后请安。
李成禧叫起的时候,百子帐里的一双人儿才困倦地睁开眼,俩人略清醒些,都被这过于亲近的姿势臊红了脸。
皇帝仍将她的手牵在掌心里,她一只手受制于人,没法往远了跑,于是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身边。
这才是婚燕尔该有的,如胶似漆的样子。
二人起了身,宫人们已经在等着伺候洗漱梳妆。
华梓倾如今的两个贴身宫女,一个叫之红,一个叫之蓝,年纪略长,行事更加沉稳周到。
她当了皇后,对身边的人自然要更挑剔些,恭喜恭敬便也没觉得是刻意被冷落。
华梓倾问皇帝:“臣妾听见您在梦中说别走,您是梦见谁了?”
皇帝怔了怔,神色黯然,却如实答道:“看不清脸,总觉得应该认识,却又不知是谁。”
华梓倾本是想逗一逗他,见他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倒不好再说下去。
祭过祖,帝后前往广慈宫,万福叫人上茶,说太后昨晚睡的不大好,今日精神不济,请二人稍候。
皇帝关心地问:“母后因何没睡好,可是病了?”
万福说不是:“昨日皇上大婚,太后是高兴的。”
其实,谢柳依昨夜失眠,是触景伤情,心绪难平。
她十几岁入宫,国色天香,艳压后宫。可是,先帝因为她母家的权势,对她心生忌惮,从来不肯真心待她。
她处心积虑,步步算计,总算让先帝相信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先帝帮着她瞒过天下人,让刚刚丧母的五皇子沈奕白,变成了谢柳依的儿子。那时,沈奕白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谢柳依知道,先帝这么做,只不过是想给他疼爱的皇子一个足以依靠的母亲,而绝不是疼惜她,膝下无子。
她以为,当了沈奕白的母亲,千方百计地讨先帝欢心,一朝废后,她便会是继后。
然而,先帝却宁可让后位空悬,直到他死。
昨日,历代皇后居住的长庆宫迎来了它的主人。谢柳依整晚都在疯狂地想着,只有真心爱她的那人,才配当皇帝,等到偷天换日,江山易主,她要一把火,烧了整个后宫。
烧光了,她再让人重修建,她要住进全的长庆宫,就仿佛曾经的一切都没有生过。
她就在最好的年纪,得到了帝王盛宠,名正言顺地入主中宫,她是这世上最尊荣也最幸福的女子。
谢太后出来时,妆容依然艳丽,却难掩憔悴。
帝后见她来了,双双起身。皇帝起得快了些,不当心扯着昨夜扭伤了的地方,当下撑着腰,皱眉哼了一声。
太后看向他,诧异地问:“皇帝这是……?”
皇帝欲言又止,这儿站了一屋子宫女太监,若是传出去洞房花烛夜,帝后不干正经事,却在寝殿里过招,岂非让人笑话?
华梓倾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太后,心虚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她挑唆皇帝运动运动,害皇帝扭了腰,她没法向太后交待,生怕太后再把赵嬷嬷给她请来。
太后身边的南霜姑姑先做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大概觉得太后这话问得过于尴尬,连忙开口打圆场。
“帝后恩爱和睦,天下方能兴旺太平。”
“啊……”太后当即会意,脸上五颜六色,神情变幻,“恩爱和睦固然不错,皇帝年轻,皇后又是人间绝色,然而……还是悠着点儿好。老话说,宁可顿顿饿,不可一顿无……反正就那么个意思,过犹不及。”
皇帝聆听完太后教诲,瞬间石化。太后的意思是,皇帝昨夜“贪吃”,然后腰闪了,今晚吃不成了……这都是说的啥?
华梓倾也瞪大了眼睛,领会到太后和南霜完全跑偏的思路。然而,她是不会解释的,她们这样想,总比责罚她,让她重去学规矩要强。
她僵硬地笑了笑,十分受教的样子:“您说的极是。”
皇帝难以置信地侧过脸来,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他耳尖泛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