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懒得绕弯子,直接问道:“梓倾丫头,方才你在何处,因何事耽搁?”
华梓倾却是踌躇着,她不想说。
“太后您瞧,她答不上来了,她就是做贼心虚!”韦玢忿忿不平。
其实这事,目前看着是两边各占一半理,韦玢无法证明弹弓是华梓倾的,华梓倾又不愿说出刚才的去处。
事情无法定论,但韦玢的嘴脸着实让人讨厌。皇帝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她再纠缠下去,他会选择“仗势欺人”一回。反正这样讨厌的人,打了就打了,天煞孤星之事她父女俩就算不是主谋,也难逃罪责。
皇帝每次和华梓倾吵架时,是真的气她,但若有外人来指手画脚地欺负她,他却觉得忍受不了。
他沉下脸,幽幽的目光看向韦玢,刚要说话,却听华梓倾先开了口。
“说到底,韦小姐没办法证明这弹弓是我的,那便是凭空指责,甚至蓄意陷害。”
“那你又凭什么证明,这弹弓不是你的?证明不了,那就是存心抵赖!”她倒是针锋相对,不知死活。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解不开的局,她俩就算再争执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谁知,华梓倾笑了笑,清亮的眼睛神采熠熠。她朗声说道:“你错了,我能证明。”
第29章为君上夜软玉温香
这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华梓倾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步逼近韦玢,韦玢从不知道,一个小小女子能有如此迫人的气场。
华梓倾为了讨生活,磨掉了不少锐气。当年她征战沙场时,曾经出生牛犊不怕虎,横冲直撞,锋芒毕露。
一个曾见识过铁马金戈、烽火连天的人,是没那么容易被吓住的,她是否反击,只在于她愿与不愿。
她眼睛里凉意隐现的时候,让韦玢莫名胆寒。韦玢禁不住后退半步,语气中露了怯。
“你……要做什么?”
华梓倾抿唇轻笑,笑她原来如此外强中干。
笑意尚未敛尽,华梓倾突然出手,幻影一般从韦玢的面前拂过,已经将她腰间佩玉摘在手中。
韦玢今日入宫,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的,衣裳是做的,妆容是眼下京中最时兴的,头饰佩饰更是精挑细选。她生怕有一处不妥贴,让宫中人瞧了笑话。
那块玉佩,是她全身上下最贵重之物,祖传的美玉,她爱得跟眼珠子一般。
现在,玉佩被抢,韦玢恼怒地刚刚喊了一声:“还我!”
却见华梓倾猛地一扬手,将玉佩抛了出去。
玉佩在长长的大殿上空划了道弧线,韦玢心惊肉跳地拔腿就追,妄图能将它接住。
然而,她奔跑的度,哪里比得上玉佩飞出的度?眼看着,玉佩已经快飞到殿门处,一道银光从华梓倾手中直射而出,精准无比地击中了目标。
正欲落地的玉佩被打中,略微改变了下落的方向,此时,禁军统领金恒正奉命守在门口,轻而易举地将玉佩接在手中。
当他摊开掌心,看见手中的玉佩,顿时目瞪口呆。
他拎着玉佩的系绳,缓缓将它提起。所有看见它的军士皆是面面相觑,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金恒入殿,将玉佩奉上。
华梓倾不仅将飞行中的玉佩一击得中,更奇的是,玉佩竟然没被打碎,只是穿心而过,玉佩变成了玉环。
还有,玉佩被击中后,落下的位置,不偏不倚恰好能被金恒接住,避免了落地摔碎。
这份力道、度和精准,就连身为禁军统领的金恒也自叹不如。
世人只知华家孙女身手不错,却从不知,小小女子武功能高成这样。
“这就是我的证明,”华梓倾对着韦玢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我打你,根本用不着这玩意儿。”
她从石化了一般的韦玢手里拿过弹弓,手一松,任由它掉在了地上。
“以后再想陷害我,先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脑子,又有几斤几两。我若想打你,你可就不是脑门起个包这么便宜了。”
韦玢从惊惧中缓过来,心疼不已地抢过残破的玉佩,对华梓倾怒目而视:“你怎可拿我的玉佩来试!”
“难不成拿我的?”
韦家父女俩痛心疾,偷鸡不成蚀把米,而且蚀的是祖传美玉。韦长捷恼羞成怒:“皇上,华梓倾居然随身携带暗器上殿,实乃大不敬……”
“够了!”皇帝骤然爆,眼神让人触之生寒,“黄道吉日已定,她很快便是大燕国的皇后,胆敢出言诋毁皇后者,杀无赦!”
韦长捷腿一软,瘫在地上。韦玢惊得呆若木鸡,若早知如此,她何苦要急着去抱曹瑜的大腿,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殿内之人,个个惊诧不已,也包括未来的皇后本人。
龙威正盛,华梓倾不敢直接表达异议,默默掀了下眼皮,却看见太后在惊诧之余,欢快地冲她眨眼睛。她想了想,有些话,还是等私下里再说。
金恒摊开另一只掌心,禀道:“华尚仪并未携暗器上殿,她方才击穿玉佩,用的只是一颗银豆子。”
那是一颗很小的银豆子,不曾开刃,也算不上武器。高手杀人,其实用什么都可以。
华梓倾神色从容地从金恒掌中拿回银豆,揣回自己的荷包里。未来的皇后眼下手头并不宽裕,能省则省,别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