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阳真人留下的洞府里有把石椅,上面有个垫子,垫子上用金线绣着很简单的花鸟图案,不知道被磨了多少年,金线的颜色早已淡去,连图案都有些模糊,但还没有破,而且这个垫子很厚,软的像云朵一般。
井九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然后看着赵腊月在洞府里四处寻找着什么。
“你在找那把剑?”
赵腊月停下脚步,看着他有些不解说道:“难道你不想找那把剑?”
井九想要对她说些什么,她已经去了别的地方。
赵腊月把洞府内外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那把剑,用剑识感知,也没有任何回应。
她走到崖畔,看着山野,心想难道剑在峰里?可是神末峰这么大,自己怎么找得到呢?
朝阳在群山那边,漏过几缕晨光,照亮白云,峰下依然是一片暗沉。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了?”
井九走到她身边。
赵腊月低着头,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我没找到那把剑。”
井九说道:“不能承剑也无所谓,我们可以去两忘峰。”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似乎没想过,两忘峰当然会很欢迎赵腊月,但对他也会如此吗?
“不是承剑的事情。”
赵腊月想着,如果景阳师叔祖飞升失败,那把剑还在神末峰,说明他也有可能还在这里疗伤。
如果那把剑都不在了,那他只怕也不在了。
她隐约猜到井九应该与景阳师叔祖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不知道应不应该对他说。
她在崖畔坐下,抱着双膝,神情很是落寞。
这是井九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这种软弱的情绪。
当初在剑峰顶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便看出来,这个小姑娘的眼底有抹隐藏极深的郁郁。
今夜很多事情都有了答案。
“师叔祖死了。”
赵腊月看着寂静无声的山岭,想着冷清空旷的洞府,在心里想着。
她喃喃念道:“原来真的死了。”
那她这四年来做的所有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不可与人言说、只能深埋在心底的压力、疲惫与伤感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涌了出来。
铮的一声轻响。
青剑断成两截,落在地面,失去所有灵气。
噗!赵腊月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看着这画面,井九有些动容。
以往的他从未有过这种情绪,即便有也是少年时的事情,早已忘记。
再踏青山以来,这样的情绪却已经出现过几次,比如十岁喝那杯茶的时候,比如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