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肆悄悄用余光打量她,良久才开口道:“我欠你恩情,若有所图,便是不留在王府,日后你若需尽管开口,不必为此拘在王府。”
楚惊月施针的手微微一顿,却也是片刻恢复,依旧是神色如常,“什么意思?”
“此番剿匪有功,我可请奏陛下,准我们和离。日后你……便是想见谁,都不用顾及礼法。”
闻人肆垂眸,卷长弯曲的睫毛遮住眼底落寞与不甘心。
楚惊月抬头看他,勾唇道:“你想让我见谁?”
闻人肆有些恼怒的看她,难道非要亲口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这是在羞辱他,他堂堂齐王不如一介文弱书生吗?
“王爷当真恩将仇报。”楚惊月低笑一声,随后又去掀闻人肆的衣袖。
闻人肆身体十分乖巧的任由她摆弄,面上却是冷若寒蝉,“我让你心想事成,反倒是我的不是?”
“当今皇帝年过四十,十分信命信神。你前脚上奏和离,他下一秒迎妃诏书就会进入楚家,你这难道不是恩将仇报?”
楚惊月也不知为何,她原是打算等到将娇奴她们救出来就离开。
可方才听到闻人肆说让她走,她反而还有些不想走。
闻人肆听着她的话不由得沉思,她说得对,上次祈天涯后,皇帝对她明显有想法,只不过当时让她一句承天意糊弄过去了。
若是此时他们和离,皇帝必然会强行迎她入宫。
纵然楚惊月有万般手段,可她体术实在很差,轻易就能被折成笼中鸟。
“是本王思虑不周了。”闻人肆抿唇,依旧刻意着和楚惊月保持言语上的距离。
楚惊月勾勾唇,抽出他腰间的匕淬酒,道:“王爷,忍着点。”
锋利刀刃剜入皮肉,闻人肆脸色煞白,但还是忍着疼,一声未吭。
他额头冷汗如水,青筋凸显,另只手紧紧抓着椅垫,骨节泛白。
那块被毒腐蚀的肉被整块剜出,楚惊月又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个不大的小瓷瓶。
“顶级的麻沸散,上次都没舍得给李萱儿用。”
这瓶麻沸散可是用奇珍药材制作,楚惊月原是给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她说罢就要往细布上倒,却被一只大手拦住。
“不必。”闻人肆嘴唇还在白着,疼得脑袋仿佛都在晕眩,却还是拦着她,“你自己留着,这点小伤我忍得住。”
“我说的算。”楚惊月执意要倒药,闻人肆索性将药瓶抢了过来,道:“过几日还你。”
麻沸散被他收起来,楚惊月有些生气,“有药不用你是傻子吗?”
“不是你叫我不要动心?”闻人肆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把楚惊月问懵了。
这和用药有什么关系?
“别对我太好,我会动心。”闻人肆说完便闭目养神,一手按着放瓷瓶的地方。
楚惊月怔愣又无语的看他,向来至多是有不耐烦的她,竟然冒出丝丝恼怒。
“爱用不用,疼死才好。”楚惊月扭脸也不看他,可还是悄悄往马车熏炉里,丢了一颗麻沸香。
如此还要在心里腹诽:命格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