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随即踏入后院之中,见到了嬴政,也就是尚公子,此刻的嬴政还是属于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人在育阶段,但已经初见城府。
凌云行了一礼而后说道“儒家弟子凌云见过大秦王上!”
尚公子虚扶了一下,而后说道“先生不必多礼,称呼我为尚公子即可。”
凌云点点头“不知尚公子找我何事?”
尚公子回应道“先生造纸之名天下闻名,而后由先生运作,儒家在短时间内几乎富裕非常。”
凌云回应道“公子过誉了,微末小计,糊口而已,公子日理万机,富有四海,可谓真英雄也!
尚公子接着问道“先生过谦,据尚所知能和先生媲美的人才只有当今秦国相邦,昔日之齐国相国管子。”
凌云回应“公子抬爱,吕相国、管子都是天下大才,谋国高手,实在是难以匹敌。”
尚公子接着说道“听闻先生曾经和荀子有过谈话,内容涉及到儒家教义,荀子听完大为满意?”
凌云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应道“胡诌了几句而已。”
尚公子接着询问道“先生曾言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不知先生对如今之天下怎么看?”
凌云有些不想回应,这涉及到的东西有点多,谁知道未来的秦始皇会变成什么样,不过随即凌云就释然了,这位不是普通人,再变化也还是会以一统天下为目标,只是方式上的不同罢了!
凌云想了想回应道“不知尚公子是想知道天下之势,还是想要知道秦国之势?”
尚公子很感兴趣的说道“都想知道!”
凌云清了清嗓子,找了个角落坐下,慢悠悠的说道“秦国现在属于积蓄实力,政权更迭的时代,大王若能以非常手段,那么短时间内必能手握大权,进而开展一统天下的大业。”
尚公子越的感兴趣了,直接问道“不知先生可否细讲?”
凌云点点头接着说道“秦国现在分为楚国一系的力量,代表人物为:太王太后,昌平君等;秦国宗室一脉的力量;军方的一脉力量:以蒙骜为代表。还有秦国相国为代表,以及太后一脉的力量,再有就是王上的力量。”
尚公子点点头,大致如此,示意凌云接着讲。
“这里面,大秦王室的力量以及军方的力量大王可以竭力争取,他们忠于国家。而太王太后的力量则是应该拉拢,太后的力量说实话,和王上的力量没有办法匹敌,换句话说,这就是王上的一种力量,接下来就是相国大人的力量,这股力量在相国大人的安排下,已经成长为庞然大物。然,大王手中还有一种秦国上下必须遵行的权利。”
尚公子颇为好奇的说道“先生是说?”
凌云直接说道“当然是秦法,现在大王乃是秦国的王,而秦国的法律乃是天下间最为完备的法律,法律的力度经过秦国历代先君的努力,已经深入人心,这股力量可以说是谁都挡不住的,只是现在吕相国掌权,讲究宽松律法,礼待六国士人,虽然有所减轻法律的威力,但谁都不敢公然蔑视法律,相国大人也得注意。这便是大王手中最为锋利的一把剑。只要大王手中的力量足够强大,那么再利用这把剑,天下间谁都挡不住大王的意志。秦法昭昭。”
尚公子觉得有些意思,接着问道“那先生,觉得吕相如何?”
凌云想了想,而后说道“吕相国确是国之大才,但理念有误,吕相国的做法适合太平天下的时候,此时此刻,乃是大争之世,列国纵横,强则强,弱则亡,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兵戈和粮食,其它一切都得让步!而且相国大人权利和地位确是太高,不利于大王行事,所以只能让相国大人退,若相国不识抬举,那便只有杀。不过在下还是倾向大王留着吕相。”
尚公子觉得有些意思,示意凌云继续。
凌云接着说道“因为吕相擅长之术,与大王所学,甚至天下所学都不同,他学的乃是杂家。是富国,操纵天下人心之术。”
尚公子来了兴趣“请先生详细说说。”
凌云接着说道“杂家,乃是集合百家之精要,集合而成,以经济为主导,以舆论为手段。相国大人利用舆论的力量帮助先王坐上王位,大王仔细想想,这要是其他几家会有这种能力吗?至于经济,在下给大王举个例子,不知大王愿意听否?”
尚公子回应道“请先生讲讲!”
凌云点点头,接着说道“有一个国家,想要招待国胡人,希望能和他们做生意,好收取税收。那么该如何做?我曾听闻一位杂家前辈说了个答案:他让当地张灯结彩,挂满丝绸。”
“不但如此,他还聚集了全国艺人,来到城内进行表演,就是要胡商看到,一个如同人间天堂的城市。”
“这些胡商提议参观市场,国君就立刻派人布置。”
“为了展现大朝风范,国君让市场紧急装修,各店铺统一装饰,同时,各店铺还要拿出最好的商品,要昼夜开门。”
“最夸张的还在后面:不要钱,而且还规定,凡是胡商去的地方一定要做到主动热情,当他们酒足饭饱要付账时,一定要拒绝,而且统一口径:炎黄地大物博,哪听过吃顿饭还要钱的?”
“最后,胡商认为国君人傻钱多,可以赚到很多钱,而且国家有很多新奇之物,觉得非常有市场,最后大量的胡商涌入该国家,最后国君因为收取大量的商税,免除了自己国家全国上下的农业税赋。”
“大王认为如何?”
嬴政仔细想了想而后说道“骇人听闻!先生大才!”
凌云接着说道“这便是吕相国所学的知识。大王若要一统天下,则必用法兵纵横家甚至墨家也可以用,可若要收拢人心,让国家富强,吕相国便不能杀。可以让吕相国着书教徒,这样一来王上再用人时有人可用。”
嬴政起身向凌云问道“可吕相国干系重大!”
凌云微笑道“大王打掉他的势力就够了,毕竟用人大权在大王手中。而且真把相国大人放走,大王放心吗?”
嬴政直接说道“先生大才,不知先生可否相助?”
凌云直接说道“大王乃是天下雄主,在下只是山野小民,道不同,则不可与谋,不过在下愿意为大王提供一些辅助性的帮助。”
嬴政先是失望,而后听说凌云愿意提供一些辅助性的帮助便来了兴趣,直接问道“先生要如何帮助寡人?”
“此乃百炼精钢的炼制之法,以及相关所需设备以及资源的资料,这样有助秦国的战力增强;这是土豆,一种新型粮食,亩产二十石左右,不怎么挑地方,我已经在齐国种了一些,这是种植之法以及脱毒技术,请大王验看。”凌云从怀里掏了两本书和一袋土豆。
嬴政听了,眼睛里精光大冒,要知道对于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是什么,先就是粮食和人口,其次是规则,再次是武力。现在秦国人口还算说得过去,规则也就是律法已经完备,武力也是天下第一,只是粮食这一块还有这较大制约,不要以为秦国拥有巴蜀之地就可以拥有一个更大的粮仓,无后顾之忧?巴蜀之地道路崎岖,一路上运输成本就高的吓人,李白在《蜀道难》中不也曾说过: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嬴政接过凌云手里的东西,先是行了一礼,而后快的翻阅起来,看的津津有味。凌云也不催促,要知道惊鲵当年看到凌云种出的土豆,震惊的半天合不拢嘴,现在嬴政如此态度,已经不是一般人了!
大约一炷香过后,嬴政合上书本,起身再次向凌云行了一礼“先生大才,单凭土豆这种神物,天下间便应该称先生为农圣,再加上这精钢之法,实在是大恩于秦。”
凌云伸手扶起嬴政“大王不必如此,这算是在下为这天下进的一点微薄之力,大王才是能拯救天下之人!”
嬴政这时有些好奇“先生为何不将这些东西交给韩非?”
凌云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到底是千古一帝,想的长远。微笑着说道“交给他又如何,一来,韩国现在可保不住这些东西,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二来,商君曾对秦国先君说过,这天下,在人,在志!,韩国无人亦无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