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梧年轻时,在食评社总部有一张小小的办公桌。
办公桌在公共办公区的角落,左边靠着窗户。
日光总是毫无遮挡地照在办公桌上,容易让人看不清光屏。
王梧那时刚工作没多久,做事毛毛糙糙,也不太通人情世故。为了写稿方便,找了几张黑卡纸把窗户贴上了一半。
这一贴,同事们不高兴了,好看不好看的另说,挡了别人的采光算什么?
于是王梧满头大汗地又把卡纸撕了,附带了几十声对不起。
后来还是坐他隔壁的同事帮了忙,送了他一顶奇葩的帽子。帽檐伸出去半米长,刚好能罩住光屏,王梧终于能好好写稿,也和那位同事成了朋友。
同事也是位人。
他性格开朗,爱说爱笑,嘴角梨涡常在,人缘极好。
自从交上朋友,王梧与他几乎形影不离。
那时他们都是社里的人,每天要做各种杂事,往往临到下班,稿子也没写多少。
每到这时,野心勃勃的王梧总是会留下来加班,同事自然陪他。
写起稿来总是容易忘记时间,等王梧被肚子叫回神,经常现到了深夜。
这时,同事往往已经做好一份夜宵,端着餐盘朝他走来。
王梧还记得那一晚。
外面刮起了大风,吹得窗户砰砰响。
他把乱七八糟的桌子扒拉出一块空缺,搓搓手等着同事的投喂。同事那天下了碗面条,上面铺了一层雪菜肉丝的浇头,还是他从家里带过来的。
王梧饿得不行,接过碗先呼呼地吹了一通,然后往嘴里扒拉面条。
“浇头是不是咸了点?”同事嘟囔:“昨天家里换了种盐,总觉得手感不对。”
王梧吃着,含糊道:“是咸了,没看我给埋面汤里了么。”
“……”同事笑骂:“就你嘴贱,嫌弃你就别吃!”
说着要来抢。
王梧赶紧捧起碗躲来躲去,年轻人闹腾,连一顿宵夜也吃不安生。
“哎,你这舌头真是绝了,天赋啊。”闹完,同事感叹,手撑着下巴,眼里映着灯光。
王梧一面喝汤,一面抬了抬眼皮。
视线从同事眼睛滑过,落在嘴角梨涡。
“你又会吃,又会写,好好努力,一定能混出来的。”同事说着,笑起来:“我也是。”
“那当然。”
窗外隆隆风声撞击窗户,却进不来这个冒着热气的角落。
年轻的王梧道:“下半年把证考了,明年文章够数就能升到二星,这样再过两年,去修个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