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离她远远的,靠着马席地而坐,萧启牢记着“非礼勿视”四个字,即便是在黑暗中,也没敢抬头看她。
两个女人之间,还存在什么“非礼勿视”?
当然只有在,你对她动了心思的时候。
可惜,脑子都不太清醒了的萧启是不会去想为什么自己要这样躲着的,不过依照她的思考方式,哪怕她清醒着,估计也想不起来这茬。
闵于安简直无奈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些俗套。
她用了哄劝的语气:“天这么冷,你先把湿衣服脱了好不好?穿在身上得了风寒怎么办?”伤口不重,但流了那么多血,又淋了雨,湿答答的衣服再穿在身上,不出事才怪!
萧启思索半晌,缓缓点了点头,她的伤口已开始热了,眼一阵阵黑,晕眩感如影随形。
箭头阻碍着,为了避免触动伤口,她利落地拿剑划开了衣衫。
于是脱去了外衣,里头的怎么也不愿脱。
她还记着自己里头绑了束胸的棉布,塞了铁板撑着。
不再清醒的大脑里只存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不能给小公主现身份。
就这样吧。
闵于安见她不愿脱,也不勉强,等她夜间睡了再扒下来便是。现在揭穿她的身份,惊吓到她,大概对身体更不好吧。
闵于安挪过去,与她一道靠在马身上。
洞口吹进来的风被马儿挡了大半,马的皮毛很快干透了,阵阵暖意散出来,让两个浑身冰凉的人能有依托之处。
闵于安方才脱去外衣的时候,便从怀里掏出个荷包来攥在手里,那是她绑萧启进宫那日从她身上扯下来的。
贴身放置,怕体温让糖融化,她特地包了几层油纸,所以这糖在暴雨侵袭下完好无损。
糖可是个好东西,平日里只能算作消遣,此刻却是救命的东西。
她扯开荷包,一层层剥开油纸,轻轻笑了:“好在我一直带着,也往里头补了不少糖,现下不就派上用场了么。”
萧启还未反应过来,愣愣的不明就里。
闵于安拿手拈了颗糖,递到萧启唇边:“吃糖。”
萧启下意识听从,张了嘴,硬邦邦的东西被塞进嘴里,然后就是她熟悉的甜意在唇齿间扩散开来,乏淡无味的唇齿立刻就感受到了兴奋。
连带着失血的反应都缓了不少,她说:“你也吃。”
闵于安听她的话,反手扔了个糖进嘴,享受着灾祸过后难得的甜蜜。
闵于安抱着胳膊,往萧启那边又挪了挪,挨到她的左肩才停了动作。
两个人靠着,挨得很近,闵于安问她:“驸马,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们?”
萧启正竭力抵抗脑子里犯上来的一层又一层的晕眩感,她费力开口:“会找到的,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