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曾和那个人一起爬上母狮的背,然后从高处跳下,身体腾空,心也跟着飞扬。
只是有次不小心摔着了,正脸朝下着地,阿爹嘴里教训她,心疼的给她上药。
那个小哭包,伤的又不是她,自己嘴肿的那样都还没哭呢,她却哭的抽抽噎噎,说再也不玩这个了……
容初想到当时小哭包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可笑着笑着,笑容就这么僵在脸上,她再也忍不住,方才强行压抑的情绪瞬间崩溃。
容初退后几步,跪倒在地,泪不受控制的落下,唇哆嗦着,突然浑身冷。怕被人现,她右手握拳塞进嘴里死死咬住,不让自己出声。
牙齿陷入皮肉,疼痛感伴随而至,让她清醒了些许。
是了,这里已经不是乐府了,主人也不是太医院。
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物不是人已非。
也只能在这夜深人静里,偷偷的哭,像个丧家之犬。
你真没用,乐初容,真可悲。
母亲,父亲,族兄,管家……他们都死了,你还活着做什么!
***
与容初一门之隔的地方。
李府对面的镇西大将军府内。
林含柏早就屏退了左右,给家丁奴仆们放了个假,又陪着忧心她的老管家吃了顿饭。
此刻她独坐院中,没选那近在咫尺的凉亭,反而抱着一坛烈酒斜躺在凉亭外的台阶上,没有半分官家小姐的矜持。
圆月当空,林含柏眼睛眯起,喃喃自语:“呐,乐初容,你什么时候回来娶我啊……”
中秋佳节,花好月圆,赏月思乡,家人团圆。
你都不来看一看我么?
林含柏猛地灌下一口烈酒,动作太急,酒呛进口鼻,她剧烈的咳嗽,咳的眼泪都出来了,眼角染上几抹红色:“你说话不算话,你说长大了要来娶我的,你说话不算话!”
她不顾自己还在咳嗽,牛饮一般大口吞咽着酒液,辛辣灼烧喉咙。许久,透明的液体染湿了她的脸颊衣领。
林含柏举着酒坛的手微微颤抖,声音沙哑,低不可闻。
“我都十六了,你再不来我就嫁给别人了。”她哽咽着,又掰着指头数了数,痴痴笑了,“你还是十三,现在轮到你叫我姐姐了。”
“嘿嘿,到时候你不听话我就揍你……”
林含柏把空了的酒坛扔下,又挥手拍开一坛的酒,仰头灌下。
她眼神迷离,站立不稳,脑子也开始不太清醒了。
恍惚间,她好像瞧见了乐初容,正站在她们经常玩耍的院子里,着黑袍长靴,梳男子髻,一派明丽风流。
那人长身玉立,笑容清浅。
她听见她轻启朱唇:“喂,小哭包,别哭了,我回来娶你了。”
突然间福至心灵,林含柏扔下手里的酒,瓷器掉落在地面上,粉碎,酒液四溅。她跌跌撞撞向门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