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不好的,被刺破腹腔,没了皮肤肌肉的阻拦,黄色、红色、灰绿色交织在一起。
受伤的不只是人,还有马。
除极少数重甲骑兵身下战马可被铁甲覆盖外,多数战马都无防御物。
被长矛弓弩刺进眼睛,扬起前蹄嘶鸣的马儿,不可控的甩下背上的人,下一刻,人与马皆被围绕而来的敌军伤的没了性命。
步兵与骑兵之间差距甚大,却并非无可奈何。数人围攻一匹骏马,砍下马蹄,马上的人与马都向前倒去,给了步兵可趁之机。然后便是单方面的屠戮。
惨叫、嘶吼、战马悲鸣……
兴奋、大叫、杀红了眼……
出自不同人群、种族的十几万生灵,声音汇合在一起,响彻天际。
渐渐的,脚下泥土被人身上的液体浸润,变得黏脚,耐磨的鞋底都抵抗不了。
于是不再是最初的闷头就冲、劈面只砍,还得要注意脚下,才能够避开随处躺倒的、并不完整的尸体或活体。
这就是真实的战场,没有什么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的英勇豪情,畏与惧、惊与怕、哀与嚎,加上时刻不停的战鼓擂擂,构成了此处的主旋律。
久违了,沙场。
第9章锋芒
看似漫不经心挥舞着手里的武器,萧启的每一击,必有一名羌族人倒地,毫无虚。于是以她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圈内是柴凯、赵豺、书生等自己人,是圈外意识到她难缠、想用人海战术的敌人。
包围圈在不断扩大,萧启心里的恐慌却愈增大。按理说,如此进行下去便可保住她一个营帐中人,如此几战下来,她不必再愁立功之事,职位也可逐渐往上提一提,稳扎稳打。可到底是何处出了差错?
不对!
萧启心道不好,方才位于后方,视线被前方人群遮盖,不能看清楚形式。眼下却能明显现,敌军数量是我军好几倍不止,地下躺倒的尸体却在五五之数。
主帅到底干什么吃的!
这般下去,我军迟早要被屠戮殆尽。
颓势已现。
不能再拖延了,否则只怕是要无力回天。
萧启长矛刺破柴凯身旁的一个羌族人的咽喉,抽出的同时翻转手腕,又是一刺。
当初帐中长得颇像书生的男子,张修永,听见声响回头,便瞧见那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羌族人直直倒了下去。他朝萧启感激的点点头,转身投入战局。
情势瞬息万变,无需多言。
那被杀意和快慰浸染的眼底,是深沉的仇恨。
倒是自己看走了眼,萧启心想,这书生并非自己想象中那等鸡都不敢杀的人,见了血也没有呕吐恶心。就是不知他与西夏何怨何愁,才会有如今这样势不两立的样子。
脑中想法只在一瞬,她并未停留,拉过赵豺在他耳边大声道:“帐中兄弟就交给你,能帮就帮上一把!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帐中之人,只有赵豺,能敏锐躲过四处刺过来的刀枪的同时,手中长矛不断结果敌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