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宸殿外,朱红宫门处,三梯乳白石台阶之下。
一顶凤仪,展翅而扬的鎏金皇贵妃鸾轿,轿子前后两边站着四个宫女,髻高高竖起,轿门前站着未央宫掌侍宫女,挽起轿帘。
“韩绪姑娘,兰宸殿到了。”
跨过轿槛,一抹倩影如风中旖旎的曼妙轻纱,婉约灼灼,立于宫门前,带随风飘扬似是在欢呼雀跃,又似是在低哀声嚎。
抬眸,微眼轻挑,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早已人走散尽的颖嫔的宫殿,红漆木门潋滟朱红依稀可见地逐渐褪去,宫门上的匾额如饱经风霜的朽木浸着靛青杂色,‘兰宸殿’三个大字,倾斜不已,半点瞧不出这是后宫妃嫔的寝宫,还是整个上京传得沸沸扬扬的颖嫔寝殿,未曾想到竟也会这般落魄不堪。
嘴角轻扬,轻叹,旋即回过头,看向身后站定的宫女,笑声道:“已到兰宸殿,还请姑姑留步。”
“韩绪姑娘且去取即可,娘娘吩咐奴婢在此等姑娘。”
“多谢。”,旋即转身,踏上层层乳石梯阶而去。
宫门内,一眼望去。主殿外一簇簇树木花草已没了颜色,徒留满地爬起的藤长杂草将其层层包裹住,有的更伸延至对面一簇簇花木。门前凤銮屏风,早已布满层层蛛丝,‘吱呀吱呀’几声鸣叫,回神一叹,短短半月有余,此地便已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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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大殿外,宫门处。一辆紫色鎏金车缓缓驶入屹立于此,空中不断回响阵阵马车帘轿铃音。
一袭紫衣女子,轻推车门而下,站于车马前,双眸伫立而望。
“今日幸有国师坐镇,大殿上突然起的怪雾,这才被平息,保我南凉群臣不受怪神乱力所害。如若不然,还不知怪雾过后,我等会如何。”
沧溟拂手而背,直步朝阳主殿外而去,左泽穹紧随身旁,群臣拂低而后跟上。
“楚王串通敌国一事,多有怪力干扰,需择日再议。”
“国师说得极是。”,左泽穹连连点头应道,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似有不满或是异议之声。
瞟了一眼君临,平声问道:“君爱卿,可是有何见解?”
“国师所言,不无道理。可,今日楚王如此以死相逼,于窜通敌国一事竟绝不承认,不惜赔上整个楚王府乃至楚氏一族,都要死守这份绢帛指认。可见,楚王定是与金国窜通已久,手上定有不少与金陵王密谋泄露南凉的证据。”
“师兄!”
又是那名紫衣女子,君临嘴角微抹一笑,笑声道:“想不到,国师竟有这等天姿国色的师妹。还亲自过来接国师回府,当真同门之谊情深。”
左泽穹望了眼迎面走来的莀瑶,笑着连连附声道:“国师举世无双,如此仙资聪颖,又是仙人。如今,又有一妙人陪伴于旁,甚是让人惊羡。”
突然,走在最跟前的沧溟止步不前,背声说道:“楚王一事有怪力干扰,明日再议。”
“国师所言甚是有理,楚王一事不急。今日审楚王,有劳国师了。”左泽穹谦卑恭敬挽谢地说着。
听罢,“嗯。”,随即拂袖而去。
对上迎面而来的莀瑶,眸间浮现一闪而过的沉冷和漠然,随即掠过,只朝马车而去。
莀瑶与眼前的这一行人打了个照面,双眼定住在君临身上,倏忽莞尔一笑,随即转身跟上沧溟。
“师兄,等等我。”,莀瑶三两步便跟上了沧溟。
目随着直步上了马车的国师,君临嘴角上扬,直步走到马车窗前,故声问道:“国师这是有何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