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城门口,一辆华贵且有内敛的韩绪相府马车,正缓缓驶进来,马车顶盖垂髫而下的浅青流苏随着马车一晃一落地晃动。
马车身后的侍卫手臂袖间戴着韩绪府独有的标识,长长的两队侍卫紧紧跟上,时不时向路边摊的商户投去警告的眼色。
商贩摊铺上的百姓,低头,默默地各自做手里的活,不敢出一句话来。
好巧不巧,这时忽起大风,马车上的车帘随风煽动,不停地拍打着车窗,竹排玉帘子出清脆的声响,伴随着马车铃声阵阵响起。
突然间,只见缓缓前行的马车铃音停住了,竹排玉帘瞬间也被停住了般,静了下来。
“吱呀”一声,马车门打开,一双纤细白皙,十指细长的手推开车门,手撑在车门上,韩绪风瑾探出头来,躬着身子,走出长方正圆的车厢,冷峻凝眸,一身蓝青靛衣袍,随风呼呼大刮,出“呼呼……”的声响。
只见捏小人摊铺上的骏老爷子慌里慌张地搓了搓手,脸上略微欣喜,不知安放的手又擦了下围在前面的围兜,不知所措地站着。
一下子,骏老爷子小步迎了上去,双手交叉,鞠着躬,虔诚道:“小的,见过左相。”
“老人家,来一串粉色小人糖。”
“哎,左相稍等片刻,这就相爷做来。”
言罢,骏老爷子赶紧走到捏小人姜糖桶旁边,开始仔仔细细地捏着小人,时不时回头望向坐在摊铺上的韩绪风瑾。
“老人家,京里近来可有什么热闹的事?”
嘴里喝着茶,望着街道上集聚在酒桌上的人群,眼神犀利,丝毫没有往日一国左相应有的沉稳内敛,而是微微怒视酒桌上那群肆无忌惮地谈论废妃圣旨一事,仰天大笑,就像在洽谈一场欢笑趣事,无不幸灾乐祸。
“什么!左相回京了?”
王公公连忙走到桌椅跟前,扶稳住左泽穹,“探子来报,左相已回京了。”
“快,传朕旨意,宣左相进宫觐见。”
王公公一旁愣了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僵在原地。
急着催促的左泽穹朝王公公急眼了下,“还不去宣旨?”
王公公略有为难地朝左相左泽穹看去,“皇上。。。。。左相刚回到府上,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只见左相马车朝城门外出去了,瞧着像是去拜访国师。”
‘哐当’一声,左泽穷立马撑起手肘,立住,“什么。。。。。国师回京了?”左泽穹满脸欣喜地询问王公公。
王公公摇摇头,也不多说一句,毕竟前几日皇上多次派人去国师府邸请国师,都未见到国师,自己也去等了一宿也是一样,那时皇上苦于寻颖嫔下落,求见国师,多次未见到,便心生不悦,勃然大怒,恨不得在国师面前大放厥词。
至于为何没有,那终是国师,国师乃为仙人之躯,岂是皇上能如何便如何的,皇上自然心里不爽快,从那之后接下来的几天,皇上一个字都不提及国师可有回京的话来,最后颖嫔下落自然是无处可寻,加上太后知晓此事后,直接下达懿旨,命人请皇上回宫,不得去寻颖嫔下落。
加上后面郦妃有喜了,皇上的心情也逐渐缓和了许多,更多的是陪郦妃或是太后,可就在此时,颖嫔失踪的消息不知何时传的满城风雨,太后、百官、司礼监为平息谣言,肃清皇家声誉,便想到了古往今来,绝无仅有的‘废妃’圣旨,闻所未闻。
只是诧异,以往的皇上很强硬,怎么这次便依了他们的提议,竟将圣旨昭告天下,还将颖嫔贬为庶人,一下子从嫡女变为庶人,恐怕皇上这次对颖嫔是失望至极了。先是贬了颖嫔的父亲韩绪千叶大人,后又将颖嫔贬为庶人,皇上这下够狠的。
一想到这些,王公公不禁哀叹,但又不能言明与表现出来,只得愣在原地,也不知皇上这次又要因什么迁怒到颖嫔一族。人家兄长刚回京,皇上便急着召见。
“罢了,待明日,再宣召也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