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感觉周遭安静的过分,他很呆滞的站在原地,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周牧像凭空出现那样,又凭空消失了。
许知急急忙忙掏出手机,准备给周牧打一个电话,但却在即将拨出之前,听到了一句话。
“患者是否能意识到周围人现他有异常表现。”
温书尧的话很突兀地在耳边响起。
许知下意识的接上了第二句话。
他声音很轻,喃喃地说,“如果承认别人看到他的异常,自己是否也认为是异常。”
这是什么时候的话来着?
许知想不起来,但这句话却一遍遍响着,他像被一个直径不足一米的密封罩封住了,本就不充足的空气里,飘的都是这句话。
一遍又一遍,很执着的非要许知想起来。
许知想不起来,但一个恐怖又残忍的念头很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他手脚僵硬着,快又踉跄着跑出门,有件事情,他想他需要去确认一下。
电梯没有人用过,还停在18楼,许知按了下行键,脚步不稳的跑进电梯。
电梯显示屏上代表楼层的红色数字规律的跳动着,许知攥着手机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筋络突出。
几乎是电梯刚到达一楼,许知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粥铺即将打烊,门口的灯牌熄了,但屋内还亮着灯,老板正背对着门口弯腰扫地。
许知走到门口,做了两个深呼吸,走了进去。
老板听见声响,直起身转向门口,很抱歉的说了句,“不好意思啊,打烊了。”
他看许知的眼神除了歉意再没其他。
没有许知期待看到的熟悉感,老板看他,像在看陌生人。
许知心头拉扯着心脏的那颗线又紧了紧,他嗓音干涩的问老板,“您不认识我?”
老板把扫把立到桌边,转过身盯着许知看了几秒,然后很憨厚的笑了,“我记人不大准,但您应该不常来吧。”
许知喉结动了动,嘴张了两次才出声,“我直到这个月11号之前,还每天都在这里买燕麦粥。”
“还有一份蒸饺。”许知补充。
“那您是记错了,”老板声音洪亮的笑了两声,继续拿起扫把扫地,“蒸饺费事,店里很久没卖过了。”
老板声音洪亮,吐字清晰,许知第一遍就听清了他说的什么,但还是问老板,“您说什么?”
“蒸饺有两个多月没卖了,”老板很耐心的解释,“我老婆生孩子,我自己来不及。”
许知愣在原地,一直到老板问怎么了,他才说了一句,“那应该就是我记错了。”
然后逃似的跑走了。
现在将近十二点,许知在这个小区住了很久,今天才知道,原来小区的灯,并不是整夜常亮的。
他扎进夜色浓浓中,步履缓慢的移动着,像被赶出家门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