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李青君怒道:“就凭他刺杀大哥,我们就永远不会成为盟国!”
秦弈没办法回答这句话,西荒是和你们有仇,但至少刺杀你大哥的事,锅不是他们的。
“还是……”李青君嗫嚅半晌,终于道:“还是谢谢你了,不然那一矛有点麻烦。”
“谢我就不用了,我们怎么说也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友。”
“战友吗?”李青君微微一笑:“是吧。”
秦弈道:“我倒是觉得你哥哥相当靠谱,很顶面子。”
“哼,那是应该的,否则他怎配当我李青君的哥哥!”
秦弈心中飞掠过刚才最后听见李青麟说“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吗?
秦弈觉得无论真情假意,能用这样的词称呼他一个“山野乡民”,对于一个太子的身份来说都不容易。否则他大可说一句“客卿”,秦弈也不会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妥,想更好听点用“贵客”也就行了,可他就偏偏用了“朋友”。
这个词的概念可就不同了,很重。
正在感触,心中忽动,他下意识往另一侧街头看去。
面前的李青君还要说什么,却看见秦弈忽然转头。她也顺着秦弈的目光看去,看见了一个绝美的道姑正向他们走来。
便如云破月来,空旷的大街上便有了柔和的清辉。
看着道姑倾国倾城的容颜,李青君忽然有了几分不舒服,下意识站直了身子,似乎有意也显示出傲人的身姿。
流苏吐槽:“别挺了,越挺越输。”
“……”秦弈差点没背过气去,你特么不是不敢在明河面前乱说话的吗?
“秦公子,又见面了。”明河缓缓过来,打了个稽:“贫道等你多日。”
秦弈故作不解:“等我干什么?”
明河叹了口气:“木剑莫名易主,贫道自然想知道原因。本来还担心下被人害了,可卜了一卦,却是吉卦……”
秦弈来了兴:“什么卦?”
明河看了看李青君,道:“安贞之吉,应地无疆。”
说罢转身而去,仿佛只是特意为了来告诉秦弈这一卦。
也似乎是她已经从这一卦了知道了她想要的东西,便没有必要再多言?
李青君如临大敌地看着她的背影,明河最后那一眼让她有一种被看得通透的悚然危机感,可直到明河已经去远,她才想起自己有枪。似是当明河站在面前时,自己连动武的意识都找不到。
“安贞之吉,应地无疆,这是什么意思?”李青君问秦弈。
秦弈也不知道,明河一接近,流苏就隐了,没了外挂哪里答得了这么高深的问题,只好道:“反正是个好卦吧,管它呢。”
“这道姑莫名其妙跑过来,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感觉不是好人,天知道这卦是真是假!”李青君警惕道:“别和这种装神弄鬼的家伙太近,搞得你也成第二个东华子就不好了!”
秦弈失笑:“那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这个道姑不是很漂亮吗?我看你都挪不开眼睛。”
“她啊……她再漂亮,那也只如天上的银河,是虚的。我身边就有倾城之美,并不逊她分毫,还看她干什么?”
李青君愣了老半天,忽然醒悟他说的什么,俏脸咻然变得绯红一片。
流苏的声音却忽然在识海里冒了出来,打破了刚刚开始有点小旖旎的氛围:“君子攸行,先迷失道,后顺得常。西南得朋,乃与类行;东北丧朋,乃终有庆。安贞之吉,应地无疆。”
秦弈本想问你是刚去百度回来吗?可听着听着,神色越变越难看,再也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有人飞奔而来,弯腰施礼:“公主,王上命公主赴宴。”顿了一顿,又道:“太子请秦先生也去。”
第二十七章直面东华
前往王宫的途中,秦弈满脑子还在盘旋那个卦辞。
李青君在身边呢,他没法详细掰开了问流苏如何详解,按照自己脑补起来,几乎所有注意力都会被“丧朋”两个字吸引,别的听着再吉利也没用。
他在这世界哪来什么朋友?
刚刚说过“他是我朋友”的李青麟?他口称朋友,谁都知道这未必作数,在秦弈自己心中这也就是一个合作者,所以理应与他没什么关系。
流苏?现在仿佛亲密得什么都能说,实际上双方都知道仍有隔阂,很难说算不算朋友。当然现在的隔阂越来越少,一定要说秦弈有一个朋友的话,那就只能是流苏,只是不知道流苏是否也这么认为。
夜翎关系尚浅。
李青君?秦弈知道自己有点喜欢李青君,这种算不算朋友关系?也许现在算?
丧朋……不管是丧流苏,还是丧李青君,秦弈想着想着就打了个寒颤,自知无论是哪个都无法接受。
“喂,你沉着脸在想什么?”旁边李青君忍不住问。
“哦,没什么。”秦弈勉强笑了一下:“国宴场合,我出现在那是不是有点尴尬?”
“有什么可尴尬的,你是哥哥和我的朋友,你都进不得?邙战才不配呢。”
又是句朋友……秦弈抿了抿嘴,总觉得在此时很不想听见这个词。
转念依然觉得李青麟喊自己去赴宴有点怪怪的,忍不住问传话的宫人:“可知太子喊我有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