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早就不该这样拘小节。包括在政事上,他也全然可以更大胆一点。
皇帝是已不声不响地收了他的兵权,但他其他的准备也不是白做的。再过半年……最多再有一年,他必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皇帝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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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末,前线大捷。在大军回来之前,杭州织造先入了京。
此时离沈玄宁回折子要他入京回话其实已过去很久,杭州织造于是入宫就先告了罪,道自己实在是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才决议查明之后才入宫回话,贻误了旨意。
他能把事情弄个明白自然好,沈玄宁便没有怪他,让他入座回话。
结果这年过六旬的杭州织造,张口就砸来了一件大事:“若臣推断无错……苏州织造徐海怕是在与朝中大员勾结,意欲谋反。”
沈玄宁眉头倏皱:“谋反?”
“是。”杭州织造欠了欠身,“臣详细查过,自去年□□月起,苏州一地不仅对供入宫中的绫罗绸缎抬了价,还在民间巧立名目多收了税款。这税款却未交予朝廷,但看着也没落入徐海的口袋。”
“臣觉得奇怪,继续追查下去,发现徐海与北边的信件来往极为密切。其中究竟写过什么,臣尚不清楚,但臣查到这些税款,有一部分拿去铸了钱。”
“铸假币?”沈玄宁把这话点得更明白了些。
杭州织造点了点头:“是。事情做得很隐秘,臣着人冒死寻来了几枚,皇上请看。”
他说着摸出了几枚铜币,沈玄宁接过来一瞧,分量极轻,明显是假的。
民间铸假币的事,历朝历代都有,大多是投机取巧之辈想从中牟利。
但这些想从中牟利的人,会费尽心思让□□看上去像真钱,这样才不易被察觉,也避免引来官府追查。
而做得格外假的,就是另一回事了。百姓们一眼就能认出的□□一旦大肆流通起来,天下必乱,多大的动荡都可能发生,好事者想搅一搅浑水、让义愤填膺的百姓为其所用,便也容易得很了。
尤其是当这些□□是从官府流出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