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香浑浊的眼珠里满满都是算计:“她在陆家坪长大,又与我家高荣青梅竹马,一个大学读书,真是门当又户对,天生的一对。凭什么不要我家高荣?”
先前是她看不上盛子越,但现在忽然回过神来,一来儿子喜欢她,二来盛子越有钱有貌有才,娶了她稳赚不赔啊!
先趁着今天人多、当兵的也在,坏了盛子越的名声,坐实了她和陆高荣的私情,戳散了她的姻缘,再让高荣赔个礼道个歉,把她哄到手不就行了?
徐云英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怒火中烧,破口大骂:“你家高荣是个金疙瘩吗?他喜欢越越,越越就得找他?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鸡屎糊了眼!”
她四下里一扫,提高嗓门:“王寡妇,你莫打我家越越的主意,让你家高荣死了这条心吧!”
王君香索性耍起无赖,继续往地上一坐,捶胸顿足:“可怜我一个人,带大高荣送上大学,还读了研究生,这么优秀的人才竟然被别个嫌弃,我对不起高荣他爸啊~”
“你说你找谁不好,非要认死理看上盛子越这丫头?这丫头不是个好东西,找个当兵的还要回来显摆,不要脸啊……”
徐云英不愿将战火蔓延到顾鞍身上,面色铁青,咬牙骂道:“王寡妇,你要是再骂,我可就不客气了啊……你骂一句越越,我骂一句高荣!”
王君香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徐云英:她,她明知道陆高荣是自己的心头肉,怎么敢这样欺负人?
“我就骂了,怎么样?小婊。子!”
徐云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一屋场的人,朗声道:“陆高荣,你是个没用的男人,软蛋!怂货!白读了那么多书,有这样的老娘,活该你没人要!你往这四里八乡打听打听,有这么个泼辣货色的老娘,谁家姑娘敢嫁?”
这一番话,如同鞭子一样抽打着王君香的脸,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得尖叫起来:“胡说!胡说!”
旁边人指指点点,都在点头。
“是啊,有这样的恶婆婆,谁敢嫁?”
“也只能在外面骗骗不知道家庭情况的傻姑娘,反正我家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先前看高荣是个好的,我还动过心思呢,幸好幸好。”
徐云英被她那污言秽语激出真火,再没有半点心软,言辞犀利无比。
“你莫以为高荣会读书、会赚钱,就能找到好媳妇。你莫以为自己守寡带大高荣是件多么伟大的事情,鸡婆带崽一只都不丢,你不带他、养他,鸡鸭畜生都不如!
但凡有眼睛的,但凡心疼姑娘的,谁不想找个五福俱全的家庭?
五福中的寿、富、贵、安乐、子孙众多,你占了哪一样?谁会和你结亲家?”
旁边人听到徐云英的话,都暗暗点头,是啊,人人都盼着五福临门,那王寡妇家真是一样都不占。
寿?陆高荣父亲早逝、兄长溺亡;
富、贵?乡下贫苦,他家全靠王君香做点缝补、绣花的活计才勉强活下来,更是不沾边。
安乐?王君香口舌恶毒,最爱与人争吵,哪有半点安乐可言。
子孙众多?高荣上无兄长扶持,下无弟妹仰望,孤单一人。
五福!这一句话成功地让王寡妇崩溃。她这一生命苦,最恨别人提“五福”二字,此刻被徐云英戳了心窝子,“嗷——”地一声就冲了过去。
头发散乱,面目狰狞,状若疯狗。
徐云英此刻家人都在身边,才不怕她,后退半步,大喊一声:“打!”
盛子楚兴奋大叫:“得令!”手中竹笤帚一挥,细密的竹枝扑打在王君香身上,王君香惨呼一声,哀嚎道:“救命啊,杀人了——”
盛子楚心中有数,下手并不重,只不过竹枝抽人会痛,哪里能把她打坏?她笑嘻嘻地边抽边说:“打的就是你这个老妖婆!看你以后还敢到我家门口骂街!”
王君香边躲边骂,嘴里依然没有停。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