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陆建华和陆高荣狂叫着“鱼!鱼!鱼!”守在旁边帮忙拽竿、抓鱼。
这可是鱼!可以吃的鱼!
农村孩子馋肉啊,普通人家一年到头只有过年的时候能够沾点荤腥。钓上来的鱼肥美无比,一看就很好吃,很多很多肉哇~
低调的盛子越钓上来三条大鱼之后,没有再出手。陆建华站在岸边守了半个小时,见鱼漂一动不动,半天也没鱼儿上钩,这才将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吐掉,霸气收竿:“回家!”
陆高荣作为参与者分到一条,其余两条陆建华用柳枝条穿过鱼嘴拎回了家。
陆建华原本计划把鱼背在背上,绕村一周,收获无数艳羡的目光之后才回家。盛子越却在他耳边悄悄地说:“被人知道了,都去河里钓鱼,我们再也钓不着了怎么办?”
陆建华一想,有道理。为了能够继续吃鱼,只好放弃这难得的吹嘘机会。盛子越看着低调返家的陆建华,微微一笑,终于让这个跳脱的小舅内敛了一点点,好有成就感。
老屋西边是厨房,那里有一个后门,陆建华一脚迈进后门,嘴里就嚷嚷开来:“妈!妈!快来!”徐云英迎上来,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手里一条约两斤的大鲫鱼,眼睛瞪得老大:“唉呀,这么大的鱼!”
母亲这震惊的表情落在陆建华眼里,简直就像是六月炎天吃了碗凉茶,舒坦得每一个毛孔都在歌唱。他笑得嘴角都快咧在耳朵根了:“大吧?这是我和越越一起钓的!”
中午做鱼,徐云英难得地用足了菜油。
灶膛里的火烧得旺旺的,徐云英伸手在大铁锅上试了试热度,拿块生姜片在锅底擦拭几回,确认没有半点水气、锅底均匀地抹上了姜汁方才倒入几勺菜油。
“呲——”地一声响,鲫鱼从锅边滑下,油煎之后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香味。用锅铲翻个面,再煎两分钟,加水盖盖,煮得冒出“咕咚咕咚”的声响。
等到徐云英掀起木头的大锅盖,一股白汽冒出,撒下蒜瓣、姜丝、盐、酱油、香葱、辣椒……那香味!盛子越站在灶台边咽口水。
一家人吃得欢腾,星华、成华都赞陆建华能干,建华喜得抓耳挠腮,得意洋洋地说:“河里的鱼蠢得很,我一钓就有。”
畅快地吹完牛之后,陆建华冲不断向鱼肚下筷子的杨桃庄一伸手:“拿来!”
杨桃庄装糊涂,没理睬他。
陆建华手一伸,挡住她的筷子,大叫道:“你说了,我钓上鱼来你给我一袋麻丸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杨桃庄脸上。
杨桃庄有点挂不住,决定耍赖:“我说了吗?我可没说过。”
盛子越点头:“你说了。”
陆桂枝放下筷子,语重心长地说:“桃庄,你也是当妈的人了,说话要算话。”
星华在一旁加了一句:“言而无信,钝铁无钢。”
陆良华捅了捅杨桃庄:“那个……老七是个厉害鬼,你莫哄他。”
杨桃庄恨恨起身,从屋里出来后往桌上甩下两张一毛钱,扬了扬下巴:“给你,讨厌鬼。”
陆建华根本不怕骂,他笑嘻嘻拿起两毛钱收进口袋,对盛子越说:“快点吃,吃饱了我们去供销社买麻丸。”
杨桃庄气得有点肝疼。不过转念一想,中午就属她吃得多,打个嗝都能闻到嘴巴里的鱼腥味,也不算亏本。
连着吃了几天鱼,杨桃庄悄悄回娘家告诉弟弟杨石虎,杨石虎扛着鱼竿去了九柳河,折腾半天也没一条鱼儿上钩,回到家就埋怨:“姐,你怕不是胡乱吹牛吧?”
杨桃庄在娘家落了埋怨,看到舅甥二人就笑眯眯地问:“你们钓鱼有什么法门?用的什么饵、撒的什么料?”这回不用盛子越教,陆建华也知道不能往外传,翻了个白眼:“你要是敢告诉别人,我钓的鱼就不给你吃!”
杨桃庄被怼,脸色就不太好看,伸出手在陆建华额头上狠狠地点了点:“小气鬼,喝凉水。”回到里屋又对着陆蕊吐槽:“钓上来鱼了不起吗?哼!”
陆蕊有些疑惑,小叔这么会钓鱼吗?怎么前世没有听说过?
她现在实在无心想这些,一直试图打入陆高荣他们小团队,却不得其门而入。她改走上层路线,开始频繁地往陆高荣家里跑,找他母亲王寡妇聊天、帮忙。王寡妇喜欢她乖巧能干,教她描花样子绣花,两人感情渐浓。
又是一个星期天,陆建华、陆高荣和盛子越钓完鱼往家走。
陆建华今天钓了一条茶黄色的大草鱼,腹部灰白、鳞片边缘灰黑,拎在手里足足有婴儿一条手臂长短。他兴奋地抱着鱼往家跑,鳞片沾在胸前也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