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走廊,便是衙役们的住房,而后才到大牢,还没进去,便听到祝文才骂咧咧的声音,满口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有狱官出来接应,慌忙引萧成进入牢房,这祝文才关在西北角最里的一间囚牢,里面污秽难闻,腥臭难当,萧成却面不改色地走了过去。
祝文才被手铐铐住,披头散,衣服肮脏不堪,仿佛一乞丐,那还有那富贵公子的气相。
见萧成过来,他猛地起身扑到牢门前,一副气焰嚣张的模样:“萧成,你快放了老子,否则老子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侍卫靠近着牢门,闻言不由伸出一脚朝他的膝盖蹬过去,祝文才吃痛,不由跪倒在地,瞬间矮人一截儿,他龇牙咧嘴的喊疼,哪里还有方才嚣张模样。
萧成站在牢门外,单手负于身后,身姿挺拔伟岸,神色端肃,浑身透着威慑。
“祝公子以为你父亲这次还能保得了你?”萧成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冷声道。
“我爹是刑部尚书,官比你大,你敢不听他的话,我让我爹参你一本,让你官都做不了,识相的快快放了我,我还能放你一码。”祝文才大言不惭的嚷嚷道。
萧成摇了摇头,轻叹:“祝公子年纪不小了,怎么还和孩童一般,头脑恁般简单。”
祝公子被他这一番冷嘲热讽的话气得不行,他骂咧咧道:
“狗官,我知道你为什么和老子过不去,你就是为了红袖坊那婊-子,想替她打抱不平,老子告诉你,你这是以公谋私!”
萧成不怒反笑,语气却冷冽:“怎么,我冤你强抢良家女子了?”
祝文才有些心虚,嘴上却强词夺理:“这是她自愿的,老子可没有强迫她。”
“强不强迫待上了公堂自有定论,祝公子现在最好消停些,免得受不必要的苦。”萧成声音冷沉,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威胁。
“老子就要叫,就要喊,你有本事打老子啊,快来打啊。”
祝文才一点也不害怕,脸上尽是得意洋洋之色,“你敢动用私刑,我就告诉我爹,让治你的罪,你有本事现在就打老子,来啊来啊。”祝文才知晓萧成不敢随意动用私刑,便故意把头凑出牢门挑衅他。
萧成目光微凝,往前走了两步,大手一伸,猛地推了推他的额头,冷声道:“蠢货,你真以为本官不敢动你?”
萧成那极具侮辱性的话语和动作让祝文才登时怒火中烧,手被铐住,他动不了,于是他张嘴一口咬在萧成的手腕处,却像是咬在硬铁上,萧成眉头都没皱一下,祝文才却觉得牙齿都快咬断了。
萧成悠然地收回手,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他侧了侧头,看向身旁侍卫,“他这算不算伤害朝廷命官?”
侍卫正色道:“自然算的。”
萧成微扬眉:“伤害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侍卫面不改色地回:“轻则打二十大板。”
萧成淡淡地说道:“那就看在他父亲是刑部尚书的面上,捡最轻的打吧。”
侍卫满脸佩服之色:“是,属下这就叫人来,这厮胆敢伤害朝廷命官,反了。”
祝文才懵了,不禁大吼大叫:“你娘的,老子这算哪门子伤害朝廷命官!”
萧成懒得再理会他,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不一刻,牢房里再次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没过多久,牢房彻底恢复了安静,挨了二十大板的祝文才再也没精力折腾了。
*
从月色崖归来后,清音平静了几日,这几日却不见平阳王世子再过来邀约,清音猜想她大概是误会了,平阳王世子对她并不感兴,于是没有再将这人放下心上。
清音其实觉得这平阳王世子古怪的很,她们与他不是一路的,清音看不透这个人,也懒得去探究这人,他别在出现在她面前自是最好。
这一日晨起,清音只觉得寒冷异常,打开窗子一看,外头白茫茫一片,原来昨天夜里下了雪,树上房屋皆被雪覆盖了一层,地上积雪有一尺多了,这会儿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楼下有小丫鬟在玩雪。
清音站在窗边,看了会儿雪才去洗漱,洗漱完正对镜梳妆,一丫鬟走进来,手上拿着一请帖,道是庆园那边传来的。
清音打开一看,原是陈左生要在庆园办一场诗会,让她带几名姑娘过去,点名要会作诗的。清音看着那请帖呆了呆,想着萧成到时会不会也在。
清音等人是午时到庆园的,诗会在梅舍举行,偌大的院子栽种这上百株梅花,这会儿全部开了,时有暗香浮动,梅丛中间杂数十间屋子,花屋相围。
清音等人刚来到梅舍,一阵阵幽香随风吹来,顿觉心旷神怡,正赏玩着梅花,忽听“咿呀”一声,南边一屋子的窗户打开,披着白狐裘的陈左生露出头来,笑得满面春风道:“清音姑娘,我们已经等候良久。”
清音微微一笑,不一会儿,陈左生从里面走出来,将清音等人迎进屋中。
屋内烧着兽炭,暖烘烘的,里面铺设华丽,古玩应有尽有,窗左侧放着一翘头案,上面放着一琉璃玉花瓶,瓶内插着几支梅花。众人正围炉饮酒,都是些文人墨客,萧成不在其中。
清音不认识他们,给他们请了安后,清音便被陈左生叫到旁边的屋子,轻黛等人则留在此屋与其余人说笑起来。
清音正疑惑陈左生为何要把她单独叫到一屋来,便听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