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承捏起一小块冰递到她嘴边,“还用得着你来教?我可是记得我妹妹的教诲,等着接她送给我的宸王妃呢。”
他说完,呵呵笑了两声,朗润的嗓音,算是让宋雅筠放心了些。
慕晚吟带着慕晚临挨家挨户取材料,因为她分文不取给佃户们看病,大家都十分敬重并且自内心的感激。
所以她说要来买些做饭用的佐料时,每一家佃户都恨不得送最好的给她。
可惜慕晚吟不白要,每取一样材料,都会付他们相对的钱,还有需要佃户去地里现摘现采现磨的,她还给了他们工钱。
佃户看着她递过来的铜钱,弯着腰连连摆手,“王妃您收回去吧,我们不能要您的钱,本就是应该给您的,庄子都是皇家的,您要这点佐料,我们哪里配拿钱啊。”
“你们和庄子都是皇家的,可我们要生火做饭这些都是额外的劳作,并非你们分内之事,既要你们额外付出辛劳,自然要另外付你们工钱。”慕晚吟把钱塞到佃户手里,让他们安心收下。
佃户们看着这些钱,不是不心动的,他们都卖身在这庄子里,子子孙孙都得在庄上务农,大多家贫,若能有钱赎回卖身契,谁不想干干净净做个白身呢?
可他们也害怕,王妃是何等的高贵,对他们纡尊降贵,只怕将来被人查问出来,他们会被拉出去打死。
慕晚吟自是知晓他们担忧,便笑道,“放心好了,我自愿给钱,又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会有人秋后算账呢?
这些钱你们收着,若以后我不再来庄子上,家里有老人小孩病了,你们也能带去医馆看病。
若是觉得我给的多……你们倒是可以帮我再做些佐料,我带回去吃。”
“王妃要带走?好好好,我们立刻就去磨。”佃户们一听慕晚吟的话,立刻双眼放光的要干活,仿佛能被王妃需要,是天大的荣幸。
进而慕晚吟再要给钱,他们也就没再推拒了。
慕晚吟寻了几家人,他们十几个人一起采摘研磨,取地窖的陈酒,最后装了满满一拖车。
有佃户担心慕晚吟带着的慕晚临力气小,拖不动这么多东西,自告奋勇的要给他们送去庄上。
慕晚吟却摆摆手,“不用,带着他就是干活的。”
佃户不再说话,便将拖车的绳交给慕晚临了。
慕晚临一路上都不言语,唯独把拖车背上的时候,疼的他倒抽了一口气,俊秀的眉眼蹙了起来。
慕晚吟走在拖车边上,弯了弯唇,“怎么?五公子真像你哥哥姐姐说的,五谷不分还四体不勤?”
慕晚临暗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身影,默默不说话,努力的把木板车撑起来,拖着往回走了。
慕晚吟也瞧到不远处的慕若颜了,她既不会武功又笨拙的很,这大日头底下偷看,没一会儿便被晒的离开了。
她和慕晚临还走在日头底下,太阳正毒的时候,她给慕晚临脑袋上盖了一顶草帽。
慕晚临回头看了她一眼,慕晚吟笑着说,“他们走了,别紧张了。”
慕晚临脚步一顿,草帽下清秀的脸颊上,眼圈顿时红了起来。
慕晚吟站到他面前,捏了捏他的脸蛋,“都是要上科考场的人了,可不兴哭鼻子啊。”
“姐姐……”
慕晚临极力忍耐着,他心里有好多话想跟姐姐说,他想抱抱姐姐,想跟她说自己的委屈,自己的思念和难过,想让姐姐像从前一样摸着他的头夸他。
可千言万语,也只凝成了这么一句姐姐。
“临儿很乖,姐姐知道的。”慕晚吟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额间的汗珠,露出的疼爱,真实又自然。
慕晚临极力的吸鼻子忍耐着,却还是有一行泪自脸颊滑落,“为了姐姐,我也会一直听话下去,直到我能中举,入朝为官,封侯拜相。”
慕晚吟眼中掠过一抹惊讶,“临儿志向这么宏大的吗?中举你倒不是说大话,可入朝为官之后封侯拜相,可是一条相当难走的凶险路。”
且不说他的才华够不够高,便是入了朝堂这趟浑水里,要持正己身活下来都不易,朝政上局势难料啊。
慕晚临扶了扶自己的草帽,“这几日我一直跟着二哥和若颜姐姐,从未行差踏错,便是我被分到姐姐身边,他们也只是怀疑,过来监视一下便走了,姐姐还觉得,我能力不够吗?”
慕晚吟摇头,相反,她觉得慕晚临过于懂事了,“临儿,你很聪明,知道如何消除他们的疑虑,甚至利用他们的疑心将你当做累赘推到我身边,既能达成心愿,又能让我们两个都相安无事,这是同龄男孩子都想不到的。
更何况,你的书读的还这么好,比之当初的探花郎慕若昀,还要更胜一筹,你那日送来的字帖里还藏着一篇文章,我看过了,文采当称得上惊世。”
如果慕晚临早生几年,比慕若昀更早入仕,他的政绩和官职,一定会比慕若昀更高,比他更出色。
可他还年幼啊。
十五六岁的男子,放到现代可还是天天唱阳光开朗大男孩吧。
“姐姐别觉得我年幼,你我同年而生,你受得住侯府三年磋磨,如今还成了宸王妃,令皇后不敢动你,令这皇庄上下的佃户村民都对你心悦诚服,
有姐姐如此为榜样,我又为何不能有一番大作为呢?”慕晚临扬唇笑了笑。
虽然他脸上还有些少年的稚嫩,可他眼底的深邃,是足够成熟稳重的。
“临儿有此壮志,姐姐为你高兴,好好努力,以后等你拜相,姐姐……单独给你做一顿好吃的!做你最爱吃的青梅糕好不好?”慕晚吟笑着说。
“好!”慕晚临格外心动,“我不会让姐姐等太久的,我会有能力自己开府立户,有能力养着姐姐,无论姐姐是不是王妃,是什么出身,我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