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师兄恼我,但清琐可对天誓,除了那次,我便再也没见过他了。”
这个“他”是谁二人皆心知肚明。
6堰怒极,将清琐一把甩开,“你果真是鬼迷心窍了,谢微言那是谁?天苍魔地的尊!你把一个魔尊带进太虚灵境,是嫌活得太安逸吗?!”
清琐面色如纸,低头辩解,“他那时重伤在身,连我都打不过——”
“你心慕那谢微言?”6堰打断她的话,冷冷道。
清琐偏过头,没有正面回答。
“……纳兰嫣然何德何能,叫他一往情深。”她话中心疼与妒意翻滚。
……
……
且说青华长乐妙严宫那边,谢微言得了江凛的承诺,便安安心心的寻个云亭水榭纳凉去了。
雨季来临,白日里闷热得慌,谢微言有修为在身,虽说不惧冷惧热,可他看着云端上红云聚拢,庭院里娇花焉焉,总觉得心头火气难消。
……
这是座建于云桥下,溪流边的水榭。
崖上翠竹青松,藏匿于薄雾里,崖下栽满紫藤,清风拂来,正是百花缭乱,目不暇接之时。
一只纤白的手从水榭中探出来,拂过于岸边垂下来的紫藤花,花影抖动间,隐隐绰绰,看见一抹斜倚着栏杆的身影。
雾中花海固然妙不可言,更让人心头一动的,是那藏于花海水榭中如悠悠烟水,青烟笼罩的身影。
谢微言懒懒的斜倚着栏杆,花瓣纷落,坠于溪流上,顺流而去。
他今日穿了件素白的衣裳,斜襟层叠,他的手腕搭在栏杆上,云袖也层层叠叠,光线透过紫藤花落在他身上,好似有流光潋滟。
专门伺候他的道童跪坐在竹席上,躬着腰,托盘高举,“这是酒坊今日送来的灵酒,道君尝尝。”
茶色的清酒于酒壶中静置,有馥郁的清香荡在花条垂柳间,谢微言鼻翼一动,便闻到极其甜腻的味道。
“是好酒。”他仍斜倚在栏杆上,比云端金光还要耀眼的容颜偏过来,恰似云破月开,花雨也不及他风轻云淡的一眼。
道童心中便是一窒,却不敢抬头看一眼,呼吸乱了乱,“……这酒已酿了八十多年,里面旁的也就算了,倒是那一味朱果难得的很。”
谢微言也知朱果难得,听罢便挽起袖来,伸出一只瓷白的,在花影下透明一样的手,“我尝尝。”他端起一只酒杯,掩袖饮尽。
道童松了口气,待闻到那甜腻的香味在四处荡开,不由得抬起头,偷偷望了一眼。
谢微言长睫微颤,眼底含了悠悠烟水,朝道童看去,“……想喝吗?”
道童呆呆地看着他。
谢微言探扇浅笑,“你再这样看我,我可要不高兴了。”
又一阵柔风袭来,拂开花影垂条,荡开亭中酒香。
道童捏紧了手中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