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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池里的寒雾散去。
光滑照人的地板上,冰绢丝制成的围屏后,谢微言正低头穿衣。
为了不让外面那厮大白天的就把他往床上压,他穿得严严实实。
只是这云衣柔软贴服,长袖又好似花瓣流云一般,即便是件素白的衣裳,穿在谢微言身上,也好似染了万般颜色。
长摆宽袖,体态绰约,如金光于云端荡开,端的是朝霞满天。
谢微言将一头湿透的乌撩到衣襟前,削若青葱的手指理了理,指尖升起几缕灵气,那湿漉漉的长便寸寸散开,竟是一息之间干透。
外间灵犀炉里的冷香愈浓郁。
谢微言穿好衣裳,散着长绕过围屏,挽袖走了出去。
江凛时刻注意着他的动静,见里间水声静息良久,便知谢微言已沐浴完毕。
谢微言如拨开云雾般拨开层层薄纱,从里间走出来,抬头一看,江凛正端坐于云榻上,冷衣乌。
江凛看着他,眼底有浓墨化开。
“你怎么还不走?”谢微言惊道,脚步生生停了下来。
这厮难不成还想拉着他往床上坐?
思及那几日日夜不休的缠绵,以及他在床上野兽般的模样,谢微言只觉得背脊一麻。
他本身虽不是什么禁欲的人,也没有哪个魔修会禁欲,但如此日夜颠倒的恩爱,让他对床上之事产生了惧意。
经太微一事,谢微言只明白一个道理。
不论看起来多冰冷禁欲的男人,一遇到床中事,就会变得跟野兽般狂野无比。
江凛看着他,伸出手,“怎么不过来?”
谢微言生怕他又生出亲热的心思,便道,“忽然想起自己的衣裳还落在浴池边没有收拾。”
说着,便要转身进里间收拾衣裳。
江凛从榻沿起身,他动作不紧不慢,却在瞬息之间走到了谢微言身后。
谢微言被猛地抱住腰,心头狠狠一跳。
“……一会儿我来收拾。”话落,江凛微微弯腰,将谢微言打横抱起。
“我今日不想亲热。”谢微言下意识的攥紧他的衣襟。
江凛低头,“我今日会很轻。”
事实证明,男人的话在床上根本不能相信。
谢微言被折腾得眼泪直掉。
他从有记忆以来,不管是在家中还是入了天苍魔地,从未掉过一滴眼泪,然而自从见了江凛这厮,不想掉眼泪也被他欺负得眼泪直掉。
谢微言将这归于生理反应。
……
江凛抱着他往床上倒,心头一动,鲛纱便缓缓散开,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