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朴铸说:“但平安叔都说大家今年捐的格外多,他都觉得要打仗了呀。”
又问苏琳琅:“阿嫂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在普通人的认知中是没有捐军费一说的。
当然,军费的主体来自国家税收,它占一个国家一年税收的很大一部分。
个人,哪怕世界首富也供养不起一个超级大国的国防军费。
但不论国内还是国外的军队都有接受民间捐助的传统,钱并不是用于打仗,而是改善军人生活。
而且商人向军方捐款,比向社会捐款还有利,一,它照样可以冲销税款,二就是,军方也有对外的生意,会优先照顾愿意给军方捐款的友好商人们。
要说今年大家捐军费,高的不正常,其实还是那个原因,大英方面有人向港府商人们吹风暗示,说要开战,商人们为了表明站队的姿态,以及,有些人想打仗,就会多捐点。
而且这于他们是有好处的,因为一旦真的开战,牺牲的只是平民老百姓家的孩子,商人是只要站队站的好,就能从战争中赚到钱。
所以港府的一些老富翁们嘴上虽然不敢说出来,但其实心里也盼望着开战。
一则,打就有继续英统的可能。
再则,等开战,他们就能趁战争大捞一笔了。
当然,那是谁都不敢说出口的隐秘,表面上他们还是会说希望世界和平的。
贺朴铸读历史,也懂历史,而且这小子最近表现不错,正好在车上,苏琳琅就得跟他科普一下这件事的深层背景。
科普完,她才又说:“就短期来说,打仗利于商人发财,但从长远看,不打仗,世界和平,大家会赚的更多,生活环境也会更好。”
贺平安六十多的人了,抢着来开车,也是喜欢跟苏琳琅一起聊一聊。
他说:“借战争赚钱叫发国难财,战争财,赚的多,但赔的概率也很大,像咱们家这样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赚钱,虽然赚的慢一点,但是更稳当。”
贺朴铸听完,好半天,神来一句,把他哥都给惊到炸毛了。
他说:“我懂了,这就是万恶的资本主义,所以马克思才说,资本家的毛孔里都是滴着血的,我们要打倒资本主义!”
贺朴廷要来是懒懒坐着的,被弟弟惊到腾然正坐,看了弟弟好半天,然后他缓缓回头,就一直直勾勾的望着妻子,又是好半天,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贺平安也被惊到了,说:“一段时间没见,四少的变化可真大,你是不是换了新老师了,给你教的东西跟原来的老师教的不一样?”
贺朴铸得意洋洋,指苏琳琅:“是因为我阿嫂啦,她就是我的新老师。”
贺平安只好说:“原来如此。”
话说,港府的富商们其实
()就算是资本家了,资本家当然只关注赚钱。
而关于目前的形势,有的资本家想发战争财,就会盼着赶紧开战,打一场。
还有的资本家兢兢业业,稳中求赚,就比如贺氏。
这都只是商业方面的选择,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贺家现在押宝的是和平接管,一旦押错,他们也就赚不到相应的钱了。
所以当大家聊起捐军费,捐款时,聊的应该是贺氏的战略是否是对的,PLA和大英会不会真的开打,要不要调整公司的战略。
但贺朴铸直接喊的是口号,还是大陆人才会喊的革命口号,而他这样喊,就等于连他大哥一起骂上了。
而且他要打倒的,正是他们自己家。
就不说贺平安了,贺朴廷才是最惊讶的。
他知道贺朴铸最近变化挺大的,当然,他每天都在家,也知道妻子没有揍过他。
他的改变,纯粹是因为受了她的影响。
贺朴廷一直以为妻子是PLA和特工,苏琳琅不好解释,也就没跟他明说。
而因为妻子武力强悍,再加上行事全是PLA那一套,虽然贺大少现在不担心她武统自己了,从她的行事准则上,他也相信将来,一国两制会在港府实施了。
但他总归还是怕她要在他们家人和她政治态度不统一时向他们挥拳头,揍他们。
所以他才专门注明了一条,政见不一时她要尊重他们,不得武统。
结果他还在拟合约,给弟弟争权益,他的弟弟却因为受妻子影响,变成个爱国少年了?
贺朴廷的婚姻合同归结起来,可以用一句话总结,只要苏琳琅愿意,给他五十年,他就心甘情愿,带着整个贺氏被她共产。
但现在合同都还没有签呢,他给贺朴铸争取的权益还没有争取到,他就提前一步,自我共产了?
看看弟弟再看看笑眯眯的妻子,贺大少觉得自己精心拟的合同简直就像个笑话。
话说,听贺朴铸骂资本家,苏琳琅也觉得挺可笑的,正笑着,电话响了起来。
是秦场长打来的,他问:“琳琅,朴旭还来不来了,他怎么不接电话呀?”
苏琳琅一听秦场长语气不对,忙问:“他是不是在农场惹什么祸了,欺负女孩子了……”她心说,他该不会乱睡姑娘,还让人怀孕了。
在这一刻苏琳琅的拳头都硬了,准备打人了。好在秦场长说:“不是不是,是电影的事,他当时口头答应了的,咱们大陆人也不知道合同的重要性,这下,剧组怕是要赔钱了。”
……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贺朴旭在农场因为表现好,跟着劳模们去省里参加表彰大会,正好省里要跟龙虎影视合拍电影,但是大陆的剧组穷,没有钱,雇不起港府的大牌明星,导演正好碰上贺朴旭,看他外形好,试了一下,就发现他竟然是个天生会演戏的天赋演员,就问他演不演,贺朴旭当时还不知道自己能回港,而演戏相较多搅大酱可要轻松得多,
他就口头许诺,答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