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写着,贺朴廷说:“阿妹想家,想亲人了吧,等我能下床就请秦场长来港,以后也会带你回农场的,以后你去,就可以走水泥路了,我们修的。”
农场修路的钱,贺朴廷掏的。
秦场长就是儋县国营农场的场长,苏琳琅走那天他就计划着来港。
这都已经很久了,秦场长的脖子估计盼的比长颈鹿还了。
苏琳琅抬头,见贺朴廷望着远方,心说这个资本家的阔少,他是不是能看到?
不然好端端的,她写要打倒他的标语,他就提起农场了?
所以他能看到,却在装瞎吧。
因为他的颅骨需要重新愈合,目前还无法用仪器来检查,所以说看不到,大家就一致认定,贺朴廷是看不到的。
苏琳琅小心翼翼,趁着他眼球转向别处,突然起笔,直扎他的眼球。
好吧,她错了。
笔尖当前,贺朴廷那双明亮,清澈,却有着棱角的眼睛里,眼球一动未动的望着前方,良久,才轻轻的眨了一下,又笑了一下。
这位嗓音温柔,温文尔雅的阔少,配得上温润如玉四个字。
苏琳琅莫名心里多了几分罪恶感,把那行标语间的贺朴廷三个字给描黑了。
正好这时,她腰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全体注意,全体注意……”
这时贺朴廷还在笑呢,张嘴正欲说什么,苏琳琅压了对讲机,拔腿就往外走。
贺朴廷刚刚能坐起来,但他的膝盖才刚刚做过手术,是不能弯屈的。
他的笑还在脸上,他费力的伸手够着轮椅,撑手腰就要往上坐。
正在写值班记录的护士阿姨听声回头,当然要尖叫:“No,please!”又说:“天啦,我好怕。”
贺朴廷面色惨白,眼神倔犟,声音出奇的冷静:“怕能解决问题吗?”又说:“过来帮我!”
……
走廊也有保镖,对讲机也全在响:“全体注意,有两架滑翔伞从对面起飞,正在朝医院方向飞来!”
滑翔伞,据说1978年才在欧美时兴起,是一项基由军事改造而来的冒险型竞技运动,目前港府还没有这方面的爱好者。
而从对面起飞,往这边飞滑翔伞,这是苏琳琅假设过的,杀手会来的一种可能。
保镖当然各就各位,各司其职,那也是他们的职责。
苏琳琅今天穿的就是那条阔腿喇叭西裤,但她没有穿西装,只着白衬衣。
本来她穿的是平底皮鞋,圆头的,但她回房换了一双尖头的。
她有匕首的,往腰上一插,再提上早就磨的锋利无比的雷切军刀,转身出走廊。
恰逢中午,梁月伶负责给病号打饭,刘波负责苏琳琅的,正好推着餐车,边聊,边出了电梯,就看到苏琳琅迎面而来。
嚯!
阔腿裤配尖头皮鞋,上身是修身的白衬衫,黑色皮带勾勒腰身。
阔阔洒利,鞋尖拉长腿形,白衬衫让她平白生出一股精英气质来,精干利落,梁月伶哇的一声,不由脱口而出:“苏小姐,你今天好飒!”
她一直穿的都是刘管家挑的各种乖乖女式的可爱小裙子。
但今天突然就变样了。
从上打量到下,见她背后别着匕首,手里还提着个长条装的,棍子一样的东西,梁月伶一时没认出来那是什么,还问刘波:“苏小姐拿条棍子做什么?”
电梯前的保镖看到他俩就说危险,催促他们快点回房间去。
苏琳琅侧身进了电梯,已经在关电梯门了。
“少奶奶,楼下危险,请您立刻回来,少奶奶!”保镖压电梯门不开,拿对讲机正要通知楼下拦人,刘波却一把拽住了他:“是不是有人来找死了?”
保镖皱眉,搡他:“刘哥,请配合我们的安保工作,立刻回屋,立刻!”
刘波张牙舞爪,形容:“你们马上就可以看到少奶奶挥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