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小对视良久,贺致寰伸手,苏琳琅重新倒了杯水递给了他。
她看到有降压药,问:“要吃降压药吗?”
贺致寰摆手,缓缓往后躺,苏琳琅就帮他把枕头掖上了。
望着孙媳妇,良久,老爷子抖着身子笑了起来。
他其实一直也很好奇的,孙媳在匪窝里里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能带着俩蠢兵,把他的大孙子给安全的救出来的,他一直在想,但想不到。
直到刚才,他目睹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审讯大戏。
轻轻摆手,他说:“不急的,慢慢来!”
虽然他们三代还躺着,敌人来势汹猛,但贺致寰通过苏琳琅一招招反杀黎宪的手段,看出来了,这个孙媳不愧将门虎女,甘蔗冠军。
她,可敌十万精兵。
二十年卧薪尝胆的孙琳达连他的心腹都能策反,就肯定不止这么一招。
但老爷子全没了昨夜的悲愤与绝望,反而,陡然间神清气爽!
他终于,能够安安稳稳的躺在这床上,而不必忧心如焚了。
话说,贺致寰曾经被苏父救过,而且还在国营农场养了一段时间的伤,在养伤期间,他听听苏父讲述过援朝战争中的惊心动魄。
他曾经也像很多人一样,对大陆政府没有感情,还抱着深深的偏见,天平也倾向于英方,但因为苏父,他改变了观点,也才会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声援回归。
而现在,在人生旅程的终点,他要看这位PLA的女儿替他一场漂亮的反击战。
她慢慢打,他也保护体力,慢慢儿的看!
……
一通闹搞的老爷子血压飚高,医生得检查各项身体指标,重新配药,输液。
苏琳琅早餐都没吃,但已经是中午了,喊来刘波,让他看自己的口味给她弄份饭来,冲了杯咖啡,她今天还有正事,遂打开老爷子的保险箱,先办事。
不一会儿刘波端着午餐来了:“阿嫂,饭来了,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苏琳琅说:“帮我买个相机,我要用。”
刘波打开柜子,从中翻出只相机来:“这是大少的,也就是少奶奶您的。”
又说:
()“您每月有十万的零花钱,等要发的时候,我去帮您领来。”
贺家还没分家,家里人都是拿零用钱的。
孙琳达一月12万,许婉心10万,少爷们少一点,每月5万。
苏琳琅刚来,还没领过,但现在她是贺家儿媳,每月也会有固定的十万块。
到时候账房会专门送来的,她就有零用花销可以用了。
刘波见识过阿嫂是怎么对阿荣哥的,当然不相信黎宪疯了,但他当然不会说,就是觉得阿嫂好猛,好威风,比大少爷还要威风,他简直看不够!
苏琳琅见有烧猪肉,尝了一块,不错,酥的掉渣。
还有油麻鸡,她尝了一块,点头:“你这饭打的不错。”
刘波被夸,那叫一个开心,趁着她吃饭,说八卦:“黎宪带来的胶囊还在检测分析,但我打听过化验科了,据说里面的成份是麻。黄碱。”
又说:“听着就是普通的药,搞不懂黎董干嘛要给老太爷下那个。”
苏琳琅一思索,说:“麻。黄碱是高血压禁用药,老太爷有高血压,一旦两种药物同时服用,就会引起心肌梗死,而且因为不是毒。药,尸检是检不出的。”
刘波眨巴着愚蠢而清澈的大眼睛:“不是毒。药的话警方不会判他吧,怎么办?”
苏琳琅问:“麦看护在干嘛?”
刘波说:“当然是联络律师啦,还是经我爸提醒,她才发现她用的律师都是黎董的,我爸又帮她重新联络了一个,黎董都想杀人了,她当然要离婚的。”
再叹息:“但离婚就要分割财产,麦姨要损失一大笔钱的。”
一个人的人生是需要自己来掌舵,做决断的。
原来的麦德容可以天真,但涉及到生死,她就必须成长起来了。
苏琳琅是个普通人,不可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她之所以捅黎宪几刀,就是为了栽赃他有精神问题,这样,麦德容就是他的监护人,可以打着上治疗的名义控制他,并盘清财产,把该转移的都转移掉。
不过毕竟夫妻,她肯定没有婚前协议,真要离婚,就必须割让黎宪一部分。
这也是下嫁扶贫的女性在离婚时,所不可避免的。
但愿麦德容以心狠一点,尽可能多关黎宪几天,多转移点财产吧。
当然,如果她再被黎宪的花言巧语蒙蔽,原谅他,苏琳琅也只会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