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你生气了吗[微笑。jpg]】
看着这自带阴阳怪气的询问,翁道衡反思个屁,他不反思了。
然后他闷头了一个【没。】
【你有。】
任野继续火上浇油,翁道衡终于不打算跟他假惺惺了,瞧瞧这惹人怜爱的情商和把天聊死的能力。
【对,我有!你脑壳进水吧,凌晨三点约我看这阴间电影……】
【那师哥你为什么会答应出来呢?】
翁道衡的心情莫名烦躁起来,问问问,真以为几年不见我信佛吃素了吗?怪只能怪他白天睡了一天,晚上睡不着太闲了。
正当他打算熄灭手机屏幕,任野来了最后一句。
【师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翁道衡下意识地侧头看他,却恰好和任野对视,虽然任野戴着口罩,但是翁道衡却察觉出他眼里微微流露的笑意,眸光柔和,翁道衡僵了一下。
影厅的灯顷刻间熄灭,任野似乎在黑暗里轻笑了一声。
翁道衡转过脸,将帽子半扣着,冷冷地盯着屏幕,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心里慢悠悠地骂了一句,小屁孩。
两个半小时的电影结束了,虽然翁道衡看过一次,但第二次看还是很有兴致。观众们一一离场,翁道衡和任野却很默契地坐在原位等彩蛋。
影院里除了他们还剩坐在前面的两个女孩。
翁道衡可乐还没喝完,打算再抿一小口,结果饮料瓶抬手给撞翻了,饮料瓶“嘭”地一声掉在地上,任野的外套上全是可乐。
翁道衡很抱歉地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掏出纸巾给他擦外套,还好任野的外套是防水的。任野微微垂下眼皮,静静地看着靠近帮他擦外套的翁道衡,一点反应也没有,翁道衡露出的眉眼低垂着,微微皱眉,因为尴尬露出的耳尖有一点点红。
任野是有洁癖的,但是他好像忘记去反应这些了,只呆呆地看着翁道衡凑近的侧脸。
前面的两个女孩因为听到动静回头查看,一回头就看到翁道衡的手拿着纸巾抵在任野的胸口,两个人的脸靠的很近,前面的一个女孩看到他们的姿势有一点想歪了,以为他们隔着口罩接吻,下意识地倒抽一口凉气。
翁道衡不明所以地回头,前座另一个女生看到他半露出的眉眼,觉得有些眼熟,看了看还在屏幕上的安泽,小声地说了一句:“安泽……”
另一个女孩一听也忍不住瞪眼看向翁道衡和任野。
任野突然将翁道衡的脸转过来按在肩头,一只手穿过他柔软的头扣在他后脑勺上,有些不悦地抬眼皱了皱眉头,这两个姑娘有被他的气势所骇到,连忙转了过去。
任野这才放开翁道衡。
翁道衡被他这么突然一下弄得帽子差点掀飞出去,正想抬头问他什么毛病,一抬眼对上任野沉静的眼神,他小声问:“走吗?”翁道衡点了点头,两个人起身离开了影厅。
彩蛋放完了,前座两个女孩还傻傻坐在原地没有起身离开。
“介二位姑娘,你们肘不肘?”打扫的大妈站在她们跟前有些困惑地看着石化的这二人。
其中一个女生的喉咙里克制地出了水开了的声音,她兴奋地拉住自己的姐妹,两眼光,说了一句打扫大妈不能理解的话。
“我好像……我好像磕到不得了的啦。”
“介说的嘛,好好的个人,看个电影就疯了,介电影就那么好看?”大妈一边看着两个姑娘手舞足蹈的背影一边小声嘀咕。
出电影院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冬天的早晨还伪装得像夜晚,湿冷的寒气冲淡了两人之间的暧昧。
“你冷吗?”任野回头问他。
“还好。”翁道衡语气平淡,眼光落在了远方。
任野顿了一下,两个人好像不知道说什么,空气仿佛凝滞住了,突然任野开口说:“我请你吃早饭,然后送你回家吧。”
翁道衡转头瞥了他一眼,任野睫毛扇了扇,好似怕被拒绝似的,说:“是我考虑不周,约师哥凌晨场。”
“好。”翁道衡确实折腾了大半夜有点饿了。
他坐进任野的副驾驶,两个人去了电影院附近的一个广式早茶餐厅,定了一个包厢,按着菜单点了一些招牌的早点。
这家餐厅口味还算正宗,翁道衡咬着蟹黄包想,任野坐在对面闷头嗦粉,翁道衡看了一眼说:“你又能吃香菜了?”
任野从碗里抬头,说:“偶尔吃也能吃。”
他眼睛半垂下去,语气里透露着点怀念:“你还记得。”
翁道衡抿着茶,听他这样一说,脾气很好地弯起嘴角:“因为我见过的挑食的人很少,你这样的属实罕见。”
任野闷头“嗯”了一声,两个人又没有话说了。
翁道衡默默地心里思忖了一阵,突然问他:“拍完《食肉动物》为什么没有再没有联系过我?”
任野猛然抬眼看他,眼睛里似乎是不可置信,一脸神情复杂,他躲过自己的目光,然后语气平淡:“都那样了,还是不要打扰了。”
这下换翁道衡迷惑加茫然了,“那样”是“哪样”?他和任野难道生过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微微蹙眉,眉眼微微压下,带着寒气:“那样?那样是怎样?我得罪过你?”
任野的视线又顿住他脸上,用目光细细摩挲着翁道衡的神情,他的目光平静又似乎带着翁道衡看不懂的波澜,他看了翁道衡一阵,好似提前明白了什么,说:“没有,是我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