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终于对我展现了原本应该温柔的模样,和公输忌攀谈了两句的陈冬春老师,还笑着指了指车:
“。。。。。。。没问题,想住多久都没问题!”
“伙食你们不用担心,就是如果你们要买些生活用品的话,现在也是好时机,我不是不愿拿东西招待你们,实在是自己这个单身汉从前只要吃饱穿暖就行,也没有多备的东西。”
“你们可以安心住着,我刚好可以住学生家里辅导功课,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同我说,我虽然只是个乡下老师,但村里人都愿意给我几分面子。”
这话已经相当和善。
世界上的某一角,能够有一个非亲非故,含带善意的人,愿意提供一个住的地方,还有一些吃食,只有对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是多难得的事情。
我和公输忌倒也没有推脱,谢过了陈冬春老师的善意,几步便跟着他来到半卡车前。
车前人群涌动,陈冬春老师还是拿着他那本半旧的笔记本,逐一清点着村民们和司机的交易流水。
我们一时间没有挤进去,也不着急和大家伙儿人挤人,站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人潮涌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下乡卖货的司机,还兼带着收货。
昨日进村时,我曾瞧见每家每户门口都有竹制品,如今倒是全部都拿了出来,通通都堆叠到了司机的车子上,司机帮忙搬货,却没有立即交付金钱,而是由陈冬春老师记下村民们卖的东西,买的东西分别多少价值,这才统计处一个差额,补贴给价值较多的一方。
这是一个相当简陋,但又成熟的交易市场。
想来很多年内,这里的村民都是依靠这个办法过活的。
虽然辛苦,但,活着。
并且,每个人脸上看上去都很快乐。
心中那堵名为猜忌,怀疑,困惑的墙终于在多番摇摇欲坠之后,轰然倒地。
虽然陈冬春不承认,但他肯定就是那两个带领村民进行反抗的两位年轻人之一。
他在多年的时间里,一定痛苦过为何自己没有随着发妻同去,所以才会说出‘反抗’的年轻人已经死了之类的话。
可事实就是这么多年里,哪怕是现在,大家还是有以陈冬春为主心骨的思想。
他可能会有些城府,可能会在我们面前做出伪装,但。。。。。。这里这么多人,没有人能丝毫破绽都不漏。
人群涌动之中,我还看到了那两个庆家姐弟,他们还是叼着篮子,挤在最前面,司机对他们也多有关照,拿了篮子里面的鸡蛋,给他们换了些纸笔书册,还有干净的衣物。
他们可能由于行动不便,而且又叼着的篮子里面东西太过遮挡视线,所以没有瞧见我们,两姐弟并排着慢慢沿着来时的路走,脚步很是轻快。
所有人都这么开心,都这么。。。。。发自内心。
陈冬春没有撒谎,龙湖上的阴霾早早就消散了。
而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阳光终于照耀到了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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