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进屋将他那个往日里干活的布袋背上,迈步走到门口,又转脸来看我:
“阿白,你也跟着去。”
我愣了一下,从前二叔从来没有说过这话,他以前总觉女孩子本就阴亏,干不得因门行当,做事时候总躲着我。
可从来没有说过带我之类的话。
我压抑着心中的兴奋:
“好!”
我胡乱查了几把汗,找了双旧运动鞋换上,跟着二叔后面迈步走出家门,走了半道,我实在没忍住疑惑:
“。。。二叔,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咋突然就要我回来学扎纸呢?以前可都不带我出门的。。。”
更别提今晚可是七月十五,一年中阴气最盛的时候,而我的生辰八字。。。。。。
我一颗星直直往下沉,可看见走在前面的二叔中气十足,腰板比值的模样,又感觉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谬。
二叔并未回头,好半晌我才听到他的声音说道:
“想早点休息。。。哦,城里那句话叫啥来着,退休是吧?”
“这些年也攒了些钱,我到时候大江南北走一走,去看看年轻时候的兄弟朋友。”
我被二叔养了十几年,从来没听过他说有啥兄弟朋友。
一听这话就感觉这是借口,还是不太高明的借口。
但二叔不说,我也不能逼问,只能心里憋着一股闷气,想等晚些时候再探探口风。
二叔带着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进了老林子,远远看见乱葬岗才停下,指着前面问我:
“刚刚是在那里看到的吴老三?”
我定睛细看,仔细想了一会:
“应该还要往前一点儿,我当时瞧着吴三爷爷从一堆墓碑后拐出来似的。”
二叔领着我往前走,没过三五分钟就有了收获。
众多杂乱的墓碑中间,我那花花绿绿的特价促销行李箱十分扎眼。
只一眼,我就被气的血液上涌。
我的行李箱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箱子里已经被乱翻一气,原先摆放整齐的衣物乱七八糟的被抖落满。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我的内衣裤也被翻了出来,正挂在一个墓碑上随风飘动!
“林木系呢嘛!”
我不由得怒骂一声:
“什么变态玩意儿!”
“这怎么还有人把我内衣挂这坟头上?!”
二叔也是略显尴尬,好半晌才小声说道:
“应该不是人,是色鬼。”
我有些余怒未消:
“正常人谁能干出这事情!可不就是色。。。”
等等——
鬼!
我打了个一个寒颤,这时间点,这环境,确实除了鬼还能是啥!
我顿时将剩下的脏话全部吞回肚子里,上前几步想收回我的内衣裤,但下一秒却被二叔拦住:
“算了,脏了道了,晦气。回去也是不好穿,买的就是。”
二叔对我向来宽厚,从小开始就是别人孩子有的,我也得有,别人没有的,也给我尝个鲜。
现在这些衣服被挂在这么晦气的方,自然是想着给我买的。
听二叔这么说,我也只能压下心疼,缓缓退了回来。
这一退,我才看清这墓碑上赫然刻着几个大字:
‘吴大宝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