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功还是没练到家,当时我那些同学都在欢呼,我又在跟董小唯说话,没听见叶寻在房顶上动手的声音,这才没往别的地方怀疑。
我又转头跑回屋顶,可那里除了几块被踩碎的房瓦,哪还有叶寻的影子。但是,我至少可以肯定一点,叶寻的确在房顶上动过手。
叶寻能在短短十几秒之内把一个差不多跟人一样大的家伙制住、扔过房顶再从容坐下来,他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我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忍不住找到了酒店的前台。好不容易把前台接待叫了出来,她才不情不愿地问道:“你有什么事?”
我装作随意地说道:“我要查一下,一个叫叶寻的人住在哪个房间?”
服务员下意识地回答道:“这次是你们公司包场,除了你们,没人住在这里。最近几天也没有人入住。”
服务员说到这儿才反应过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爸以前就教过我,看一个人撒没撒谎,你得盯着他的脸看,不要放过对方任何一个表情上的变化,甚至连目光都别遗漏。做古董生意的人要是做不到这点,被人骗死算你活该。
我虽然没紧盯着那个女服务员的脸,但是也没放过她一丝表情:“刚才有人开我房门,还往我屋里看。我同学不会干这种事儿,除了那个叫叶寻的,还有谁能这样?你说这儿没有叶寻,不是故意蒙我吧?”
服务员的脸色一下就白了:“你可别乱说,我们酒店怎么会出这种事?”
我一只手按在柜台上,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什么叫酒店出不了事儿?我房门怎么开的?人是怎么进来的?你不给我一个解释,我马上报警。”
“别别……”服务员左右看了看,确定附近没有其他人,才低声说道,“你可千万别乱说,有些话说出去,我们的生意就没办法做了。有……有人推你门的时候,你是不是看见一只鱼眼睛?”
我一皱眉头。当时我只是觉得那只眼睛不对劲儿,可我没往鱼眼上去想,现在仔细想想,只有鱼的眼睛才是那种滚圆的形状。
我不动声色地点头道:“你怎么知道?”
服务员再次压低了声音:“你别害怕,这件事也别跟人说,你等一下,我给你一样东西,你睡觉的时候摆在门边上就没事了。你等我一下。”
服务员离开柜台不一会儿,就神秘兮兮地端出来一只盖着红布的盘子:“你放心,你不说出去,我们老板就不会亏待你,你们走的时候,肯定有红包。”
我伸手撩了一下盘子上的红布。那里面是一块切成方形、煮得半生不熟的肉块和两个煮熟去皮儿的鸡蛋。这东西要是放在我们东北,就是拿来祭死人用的。
我转头往酒店大门口看了一下,我印象里那好像也有一个这样的盘子。那边果然放着这么个东西,只不过比我眼前这份东西多了一点儿。
我看向服务员道:“你们酒店有死人出没?”
服务员使劲儿摇头道:“你别乱说话。这就是我们这边的风俗。你别问那么多了,按我说的做肯定没事。”
“那东西还会找其他人吗?”我自己倒不害怕,我怕的是那家伙再找上别人。
“不会,绝对不会。要不然,我还敢待在这里吗?”服务员连连摇头道,“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这里住的人基本都看见过。它从来不伤人,就是吓人。”
服务员指着盘子道:“明天早上这东西要是没了,你就找我,我帮你把门口洗一下。要是你不敢在那个房间里住,我现在就给你换房。”
“不用,我知道了。”我端着盘子往客房走的时候,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事儿跟别人说。
这种事情说出来不见得有人相信,除了扫兴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况且,那家伙应该是落进了叶寻手里,要是只有一个那样的家伙,那就万事大吉了;如果还有同样的东西在,大概也只会去找叶寻。
在某种意义上,叶寻是在帮我们解决麻烦。我对叶寻的感观也转变了不少。
我把盘子扔在门口之后,自己倚在床头上坐了半宿,直到董小唯早上过来叫我,也没再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按照日程安排,我们今天应该是游抚仙湖,俯视水下古城。
我和董小唯吃过早饭就赶向了湖边码头,可我们在码头等了好半天也不见我们班的车驰过来。董小唯他们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听,几个男生特意回酒店找了一圈,也没见到车驰的影子。导游一个劲儿地促催:“你们再联系一下试试,船不等人的!再过一会儿人要是不来,我们真得开船了。”
董小唯犹犹豫豫道:“王欢,你腿脚快,要不,你再回去找一趟?”
我还没说话,张舒先生气了:“找什么找?车驰都多大人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吗?我们这么多人都在等他,他自己心里就没数吗?都已经找了两次了!李明和杨宏浩刚去多长时间,你们又要去找他,万一走两岔去,我们是不是还得等王欢?我不管,他再不来,我就上船。游不成抚仙湖是他自己的损失,跟我们没关系。”
张舒的话虽然不好听,可是大多数人都赞成。我心里有些生气:“等李明他们回来,不管车驰来不来,都上船。”
我正说话的工夫,李明一个人跑了回来:“车驰拉肚子了,杨宏浩陪他去医院,我们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