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听婵把袜子拿过来,又拆掉包装袋,上半身压在膝头,利落的把袜子穿好。
她脚顽皮地晃了晃:“呐,这不是正好。”
“。。。。。。”严穆抿唇,目光黝黑,定在小姑娘没他一个手掌长的脚上。
夏听婵把袜子都穿好,又把鞋子套上后,她拍拍掌心的沙子,起身,鞋尖冷不防踢踢他的:“你看,咱俩鞋子差这么多呢。”
说到这,她眉眼微动,粉色的小舌舔舔下唇,又把小手摊开:“伸手。”
严穆被她指挥的明明白白。
俩人手放一块对比,大小更加明显。
他的黑,她的白。
他的大,她的小。
他的粗糙,她的细嫩。
夏听婵抬眼觑他,小小声唤道:“严穆,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这话等于明知故问。
生在那种家庭的孩子,不吃苦才不正常。
贪上那样一种父亲,不如生下来就是个孤儿。
单只看他如今沉默又谨慎、仿佛时时刻刻都在警惕的性格,就能探知一二这种性格的形成。
“嗯?”严穆正帮她整理围巾,闻言怔愣短瞬,反应过来后,宠辱不惊道,“没感觉。”
只是肚子饿的时候,感觉到饿。
天冷的时候,感觉到冷。
被人嘲笑欺负的时候,感觉到疼。
但若说苦,谈不上。
他没有那么细腻的情感。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需要谋生,需要长大,需要一步步走向未来。
若整天伤春悲秋,哀叹命运可怜,他怕是在几岁时就死掉了。
他这样浑不在意,夏听婵心头不舒服,她有时候作、闹,因为知道有人在意,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会有人配合她。
一个人养成冷淡的性子,无外乎没有能让他热情起来的人。
“你都不疼你自己,”夏听婵瘪起下唇,用脚尖踢了踢他刷洗到白的鞋,刻意的坏脾气,“以后会不会不疼老婆?”
“。。。。。。”严穆沉下眸,原想说他没有娶老婆的打算,然而视线一凝住她,忽地吐了句,“要看标准。”
夏听婵迷茫:“什么标准?”
“想要天上的星星这种,”男人冷静又无情,“那我做不到。”
“。。。。。。”
夏听婵感觉他是故意这么回答的。
故意用这种气人的回答,来治她这种小作脾气。
“你都做不到了,”夏听婵胡搅蛮缠,“你还不谦虚点,还敢这么横!”
“。。。。。。”严穆额角抽了下,“夏、听、婵!”
女孩子捂住耳朵,脑袋波浪鼓似的摇晃:“不听不听不听。”
“。。。。。。”
这。。。
演的。
也太。
刻意了。
果不其然,只摇了几下,夏听婵便停住了,她丧出一口气:“不行,这样摇会头晕。”
“。。。。。。”
“严穆,”停了两秒,夏听婵恢复正常的姿态,弯着眼睛问他,“如果你老婆不要天上的星星,想要动物园里的猩猩,你送她吗?”
“。。。。。。”严穆心头浮起一种叫无力的感觉,“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