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崽这个时候迷迷糊糊从房里走出来,要自己去解手,但看到他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连忙就扑过去。
“爹,你怎么啦?”小手还忍不住摸着言夙的脸。
言夙低头,让大崽能摸到自己,他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什么神情:“没事儿啊,你咋起这么早?衣服是自己穿的?”
这时红鸢也轻手轻脚的走出来,身边跟着打着呵欠,但也执意起来的悠悠——她倒是不想解手,只是她已经习惯每天早起一点,在红鸢需要干活的时候,自己在屋里帮着看小崽和念儿,别从床上滚下来。
她也需要洗个脸醒醒神。
悠悠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爹——她对这一声称呼是格外的珍惜。
言夙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叫他们都赶紧去洗漱一下,准备吃饭。
——当然,这饭暂时还没有,得等着红鸢用那不甚熟练的手艺,煮出一锅或稠或稀的粥。寡淡无味什么的,就别太挑剔了。
言夙说了这几句话,就准备去找村长,建房的事情得抓紧了,不然等到冬天来临,他们怕是都没一间像样的屋子。
他倒是不介意再在堂屋里凑活,可红鸢他们肯定是不会答应。
但言夙也不能答应让红鸢一个小丫头在堂屋里受冻不是?
所以最好还是在冬天落雪前将屋子建起来,哪怕是只建起来几间,能让这租来的夯土屋不那么拥挤也行。
言夙瞥了一眼沈飞玹,也不知道这少爷每天都说在这吃不好睡不好的,却为什么就不开口要走。
——真有那天言夙肯定是举双手欢送。
沈飞玹看着言夙的背影,又忍不住哼了一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银票,又没收回去的意思了。
刚才自己拍出来,那确实是准备给言夙的,可言夙那眼神就让他不痛快,一副他这是给赔偿的意思。
他明明是……
沈飞玹觉得心口堵的慌。
“沈叔叔,你怎么了?”大崽解手回来,结果沈飞玹还没走不说,还保持着看手里的银票,一脸复杂地神色像是跟银票有仇一样。
看得大崽十分的费解,也有些担忧。
他靠在沈飞玹的腿边,拉着他另一只宽大的手掌。
大崽也是这会儿才看到堂屋里空空荡荡,桌子的一条腿还用布条绑起来,一看就知道是腿折了,打了个固定架凑活用。
沈飞玹摸了摸大崽的脑袋,说自己没事儿,毕竟这些事儿怎么可能跟孩子说哦?
大崽点点头又立刻问:“家里怎么啦?”
一脸心疼的样子,跟言夙简直如出一辙,说不是亲生的怕是都没有人信。
但是沈飞玹站着,只看到小孩一个乖巧的头顶。
沈飞玹顿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昨天进来一个坏人,跟我打了个一架。”停了一下,似乎是怕小孩害怕,他就加了一句:“放心,人被我抓了,之后不会再出事儿了。”
——早起跟言夙置什么气,难道不是去问罪那个杀手比较重要吗?沈飞玹想到这个时候,觉得自己也该出门了。
女杀手也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还能比昨天更加不体面。
而大崽一听又有坏人闯进家里来,顿时拉紧了沈飞玹的大手,终于如沈飞玹所想那样,关注了正确的重点。
小孩担忧地问:“叔叔有没有受伤?”
沈飞玹:“……”,啧,果然还是小孩子纯善,一点也不像他爹那样已经掉进了钱眼里。
“我没事儿,就她那水平,再练三十年也赶不上我。”沈飞玹摸了摸大崽毛绒绒地小脑袋。
大崽连忙将头护住,虽然还没梳头,但是摸头不长高了怎么办?他还想长的跟爹一样高大。
“沈叔叔真厉害。沈叔叔能教我练功吗?”大崽虽然不想被摸头,但也只是护了一下,没有跟沈飞玹吵闹。
沈飞玹先是一愣,对上大崽乌溜溜的眼睛的时候,忽然一阵开心。
大崽竟然找他开口学武功,却没去找言夙?嘿,这是因为在孩子的心中,他更厉害吗?
——虽然清醒理智的他知道这并不是事实,但在小孩子的心里这么想,那即便不是事实,也不妨碍他因为压了言夙一头而开心啊。
不过沈飞玹还是没有一口答应,只是问道:“学武功很累的,你坚持的住吗?我可是很严厉的,你要是我徒弟,学的不好我可是会打你的。”
大崽显然有点害怕突然变脸的沈飞玹,但是到底没有退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嗯,我能学的,我会学好,然后打退坏人。”大崽拉着沈飞玹的手紧了紧。
——好好学武功,不用怕坏人,保护弟弟妹妹,帮爹爹分担,让爹爹赚钱的时候不用还记挂着他们被人欺负。
大崽不是第一次见到“坏人”,所以对于武功什么的,他是早有念想,只是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七个护卫还妄图伤害过俩崽崽呢,大崽虽然因为言夙交代过不用怕他们,心底却还是不爱亲近他们。
也就剩下沈飞玹能找了——言夙在崽的心里自然是最厉害的,可是言夙也忙啊。
所以也就剩下沈飞玹能找,而且人很闲。
大崽见沈飞玹有意答应自己,立马高兴地要去找言夙说:“我去告诉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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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夙找到村长家的时候,村长正好放下粥碗。